【月韶/癒和/挹藐】真情假意_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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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赫赫有名的私立高中,虽分为普高与国际部两种教学模式,但能进来的学生家境殷实优渥,身份非富即贵,校门外终日豪车流连,一派珠光宝气。韶无非含了口酒液,遮住眼眸,掌下一片阴霾,他呼出一口气,道:“我的养父是韶九城,你知道他么?”

    此人在上海名噪一时——是因为臭名远扬,任职无关紧要的副厅级职务,在三年前的“严打”中仓皇落网,大字报贴出来,据悉贪污受贿接近一个亿,坐拥外滩旁豪宅一座,自然引起民愤。月无缺手一颤,浇出半碗琼浆,下意识地道:“我并非有意。”

    韶无非把右手同他的左手放在一起,昏暗的吊灯下,他瘦削细长的手指遍布皴裂,关节处皮肤粗糙;反观月无缺的手白皙不少,细皮嫩rou,一瞧便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少爷,紧跟时尚潮流戴着两枚克罗心的戒指。他听见韶无非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微不可闻,几乎令他怀疑是酒精作祟的错觉:有意也无所谓呀。

    他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指尖强硬又温柔地挤进他的指间空缺。韶无非的皮肤寂寞地发凉,如同秋天在风中挣扎垂死的一片秋叶,最终支离破碎在步履匆匆谁的脚下。他忽地感到心头涌上一团蓄谋已久的躁热,正在胸口疯狂地横冲直撞,执了杯盏,仰头饮尽,流下去的尽是头晕目眩,险些找不着唇边字句:“你这样揣度我,叫我如何是好。”

    韶无非将手中馥香一口喝完,歪着脑袋替两人斟酒,道:“是我不好,以这杯赔罪。”

    两人默然,同时将新酒入喉,放下酒碗,各自无语,给了酒精片刻缓和时分。月无缺觉眼前罩了片白雾,用手揉了揉,仍是一大团迷迷蒙蒙,再怎样挤眉弄眼,那团薄云不肯离去。脸颊烧得通红,只好撑着桌子呕出一口浊气,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却见一片朦胧昏光中,韶无非兀自坐在他对面,含着一抹恬恬静静的微笑,四目相接竟是风情万种。月无缺傻楞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道:“韶无非,你是不是醉了?”

    否则我看你的眼睛,为何冰凉着的guntang,像是无依之地,满目疮痍。

    那人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无奈道:“哪有罪人先告状的道理?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月无缺一个激灵,眼前浮现剑谪仙不苟言笑的脸,急忙摇头:“别送我回去,不想回去。”

    韶无非踌躇道:“我在外租房,环境不好,怕是不合你心意。”

    月无缺凭着为数不多的记忆抓起手提包,一手把他往外头拽:“走啦走啦,我又不是金贵的公主!”

    韶无非被他拽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忙道:“我还没关门呢!”于是松开月无缺的手,拿来插锁,万分谨慎地锁上酒吧大门。月无缺靠在电线杆上看得出神,烟瘾泛了上来,从口袋摸了根惨不忍睹的烟咬在唇间,这回不是爱喜,应是红双喜。初秋的风还未乍寒,夹杂着淡淡的清凉,Zippo不大争气,好几下也未点燃,只得恼怒地嚼了两口。韶无非单薄的身体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才发觉他只穿了件方才换上的连衣裙,裹在风中,竟有些快要被卷走的意味。月无缺把外套脱了下来,心说自个儿从未关心过他人,今次是头一回,弯弯绕绕不过一个情不自禁,真是奇了!别扭道:“穿上去,莫着凉。”

    韶无非扑哧一笑,披在肩头,踮起脚拦下一辆出租车,带着他挤进后座,才道:“我平日都是自己走回去,今天带上你,破例一回罢。”

    月无缺头昏脑胀,耳朵也不灵光,直直问:“为什么?晚上一个人多不安全。”

    夜间出租好贵啊。他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灯红酒绿,好像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买不起火车票,坐不起轮渡船,只有憧憬的目光才可穿越贫穷抵达。我舍不得。

    出租车在马路中央停下,司机不耐地催促:“快下车啦!这里不能久停。”

    月无缺正要牢sao,韶无非把他推出车门,压了张绿色的钞票在副驾驶:“辛苦您。”

    前夜方下过小雨,淌着湿乎乎的潮气。两侧的居民楼安睡在静谧的黑暗中,路灯寥寥,投射下惨淡的阴影。远处隐隐约约瞅见上海中心大厦,露着亮光的一角,照映周遭的阒寂。韶无非走进糊着墨色的巷弄,旋即闻到一股垃圾发酵的恶臭,常年徘徊不去,已经深入砖墙骨髓。月无缺跟在他身后,脚底似乎踩进泥塘,发出响亮的水声,低头一看,随后大叫:“我cao!”原是一只烂透了的老鼠尸体,腹水四溢,他不幸中招。韶无非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两张餐巾纸,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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