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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早会(美人心计) (第4/6页)
r> “刚才出席的官员不少,但主要开口的还是左贤王,右都尉,左当户,以及郝宿王这四位,”韩非顿了一下,打量卫庄的神色,“若我想的不错,这四人中唯有最年轻的郝宿王是你的亲信,或者说支持者,其余三个,莫非都是前朝老单于的旧部?” 卫庄挑眉,他本以为韩非开口势必弯绕几回,不料竟将话说的那样直接:“这三人都在老单于在位时有过越级的升迁,老单于对他们,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 韩非点点头,紧绷的背脊略微放松了一点:“今夜最先敬酒发言的这位左贤王,在族中该是最高权重,可比中原丞相,从声音看他似乎已年过花甲,但话语间中气十足,从前该是有过赫赫战功的老将。” “匈奴没有纯粹的文官,”卫庄解释说,“但凡出仕,就随时要做好入阵杀敌的准备。” 韩非:“而这三人之中,最向着老单于的,或许还要算那位上了年纪的左贤王。” 卫庄:“左贤王少年时,曾是上任单于的亲兵,一路跟着他披甲上阵,出生入死,自不一般。” 韩非听卫庄将生父称为“上任单于”,语气冰冷疏离,心中不免思量,还是说:“无论如何,他似乎极力主张与大月氏开战,这是有什么缘故吗?” “西部大月氏与我们素来不合,原因很多,但无非为了两族领地交界处的水草最为肥美,”卫庄说,“毕竟谁都想拥有更好的草原,纷争无可避免。” “但我听左当户说起,”韩非问,“眼下似乎并非最佳的作战时机?” “正如他所言,”卫庄说,“眼下正是草原各族一年中内部储备最薄弱的一段时期,却也因此最容易发生族际,乃至族内的资源掠夺。” “但征战便意味着损耗,”韩非说,“而这个损耗,许多时候还不单单意味着金钱与人力。” 卫庄略眯起眼,匈奴今岁粮草短缺,草原上的春天又姗姗来迟,族内已陆续有了断粮的流言,长久下去必人心惶惶,这些虽在早会中都略有提及,可韩非看上去显然要比他所设想的想得更多。 久居深宫者,必攻于心计,可人心和时局很多时候全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 而往往有些时候,人们过于在乎眼前,这宫墙内的算计,而枉顾了墙外的得失。 这也是他起初并不打算将公主留在身边的原因。 卫庄:“所以?” “左贤王之所以急于出兵,无非是因为知道你会亲自率兵,”韩非说,“届时匈奴内部只剩下妇孺和基本的守卫军,若是遇上有心人横插一脚,变数之大可想而知。” 卫庄盯着他的眼睛:“那依你之见,右都尉为何不主战?” “就算虎豹熊心,想要谋朝篡位,也得保证这王位到手时的稳固,如果采取内斗,大可以彼此慢慢消耗,可明面上的宣战却大不相同,风险太大,除非玩不得以。”韩非顿了一下,“又或者……” “或者什么?” 韩非:“万无一失。” “当时庭中反战的,右都尉是我老单于的次弟,我的四叔,为人圆滑,”卫庄说,“而另一位左当户,虽不与我同姓,却与我的母族同姓,是为辅臣。” 韩非缓缓地说:“有时候,看似弱势的某一点却会在无意间成为某种优势。” 卫庄的目光一动:“怎么说?” 韩非“唔”了一声:“就像是身为外族的我却有幸和单于探讨匈奴庭的内务?” 卫庄:“……” 他的眼皮一跳,心说虽是外族,但你是向导自当不同,怎么对方这话里话外却好像在指责他色令智昏似的? 韩非干笑了一下,也没想到这个单于这么不接茬,一个玩笑若没人捧场,瞬间成了灾难,他轻咳了一声:“左当户虽为异姓,但比起往往自视甚高的单于同姓,这批人大多更易拉拢,何况单于血亲的数目终归有限,到头来还是异姓占了大头——” 他的目光一转:“如若安置得当,这批人的力量想必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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