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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姥搬到我小姨家去住,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妈骗走我姥所有的存款,又全部输掉了,娘家人跟她绝交,不让她再靠近姥姥,她带着我嫁给了尹志强,没过多久,又掏光了尹志强的家底。 我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叫我“心肝宝贝”的人。 后来,我见不到她,给她打电话,她便在电话里这样叫我,一直叫到我18岁,我第一次高考,她生病了,再也不能接电话。 “尹志强今天为什么打你?” 我停下来,喝了口水,犹豫了一下,把我和高四(3)班男生吃屎的赌约告诉了她们。 两位警察哈哈大笑,笑完了,又开始埋怨道:“这个展翔,真应该让你把数学考完再带你过来。” “是我们班主任坚持的,你们不知道她有多拧。” 我不想让她们说大盖帽叔叔的坏话。 “这是尹志强第一次打你吗?” 我摇摇头。 “他除了打你,还有没有做别的伤害你的事情?” 尽管她们故作轻松,可我还是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没有。” “比如让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有。” “什么?” “叫我做饭。叫我去给他赊酒。叫我好好学习。好好听老师的话。叫我管他叫爸爸……” 这个太多了,我一口气能说出八十条来。 戴帽子的警察,一条一条地都给我记了下来。 后来她们又问了些问题,窗户外的天黑好久了,才跟我说结束了。 他们又把我送到医院做了次检查,这次还查了妇科。 我人生头一次做妇科检查,每分每秒都想踹开医生,跑出医院。 检查完,大盖帽叔叔问我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他的话是冲着班主任问的,我看得出来,就摇头说不用了,他开着警车送我和班主任回学校。 在车上,我跟班主任强烈要求补考数学,回学校就考,不用人看着,把我随便关在一个有灯的地方就行,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可以交卷。 “柳飘飘,我要累死了。你别给我出难题了。你回宿舍好好睡觉,我也回去睡个觉。我说你对我的英语怎么就没这么上心?” “我这辈子都不会出国,遇到老外会绕道走,学英语就是浪费我的生命。” “狭隘。”大盖帽叔叔说。 “英语它是一个桥梁,是一种你接触其他知识的工具,好比……你要去北京、上海,你得坐火车或者飞机过去,英语就是这个火车或飞机。” “我也没想过要去北京或者上海。用不着这个工具。” “柳飘飘你真的要气死我了。” 大盖帽叔叔把我们送到学校门口。班主任坚持送我到宿舍门口,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还要我时不时停下来等她。晚自习已经下了,宿舍还没熄灯,楼里的每一扇窗户都透出吵闹声。 “回去好好休息,身体不舒服及时跟舍管老师说。不要再想着数学考试的事了。” “你就是偏袒男生。”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输呢?” “那不可能。” “人不可以没有自信。但也不能太自负。” “我愿赌服输。让我考试吧,现在,把我关在教室里。我只要一个小时就行。” 班主任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样子比我还生气,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她都已经工作三年了,没想到还这么缺少磨练。 温室里的花朵。 第二天一早英语考试,王栋栋他们看上去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到我又很紧张,生怕我冲上去打他们一样。 典型的做贼心虚。 刚在派出所接受完“打人不对”的常识教育之后,我也不可能真的打他们,早读的时候,我当着全班的面,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孬种。写完把粉笔砸向了王栋栋的方向,但没砸中他。 教室里安静得像被下了安眠药。 没有人笑。五分钟后才有个战战兢兢地读书声响起。 我想了一个晚上,到底是谁把那幅画寄给了尹志强,或者说通知了他,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以至于英语考试的时候,脑子里像在捣糨糊一样,英语考试考得稀烂。 后来成绩出来,才发现不止是我烂,我们全班都很烂,每科成绩都很烂。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有另外一个谣言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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