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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代桃 (第4/4页)
,直到航船终于触到暗礁。 没人出卖,也没人走漏风声,皇元卿还是敏锐地注意到异常,他先是把怀疑的目光对准告假就往返于神殿和馥祾宫的魏琅声,借助送他新衣的机会,揪出脐下那道春疤。 元卿在这一刻万念俱灰,还是抓住一线希望问道:“你是不是偷会凰邻身边的丫鬟?” 魏琅声跪着将头压低。他是先皇遗子,被新帝的元卿养在膝下,视如己出地扶养成人,两人辈分虽平,却情同父子,他与凰邻相恋以来,最羞见的就是面前之人,将他视如己出的元卿。 他顺着台阶搪塞道:“是,恳请殿下原谅我一时鬼迷心窍。” 元卿摇头,让他把裤子脱了,魏琅声不肯,元卿才严厉道:“究竟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找人强迫你脱?你不想弄得天下皆知吧!”魏琅声才认命从言。当看到他受药物影响的身体后,元卿明白了严重性,几乎吓得面无血色。 “……什么时候的事?” 魏琅声一声不吭,可事已至此,不是沉默就能善终。在元卿决定离去的一刻,魏琅声突然道:“赐死我吧!您若不想毁了她的前途,就将我赐死!”元卿住了脚道:“你以为皇亲死去不需圣上知晓吗?你以为圣上不会详查?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我恨极了,恨不得当初不要养大你!” 他始终用背影朝着魏琅声,离开前都没再看他一眼。 元卿做不来欺君罔上之事,是夜rou袒负荆,为储君求情,身负厚望的皇储与自己亲弟竟有不伦之恋,给君主带来震慑心灵的打击,在做出任何决定前,荆皇大病了三日,好转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将凰邻叫来床边。 此时魏琅声已经禁足,用脚趾想想也知出了事,馥祾宫上下一心,绞尽脑汁思索怎么帮储君遮掩。可魏凰邻见了母皇后,并没为自己开脱,她对此供认不讳。 “昔日真嫄教养长大之姊弟,为绵延后嗣野合,毫无伦理之忌。我与琅声自小相知相识,我待他从无提防,他待我也坦坦荡荡,为何当初的真嫄姊弟可以,我与他却不行?我们无须绵延后嗣,他滞势了,对我也无妨害。” 荆皇几乎从病床上跳起骂道:“你要为天下人做表率,怎可如此任性妄为,说出这等混账话?!这么多年读过的书、听过的道理,都去哪里了?你是朕唯一的女儿啊!想把朕的大荆国葬送掉吗?” 魏凰邻依旧坦然:“只是一个心爱的男子,他耽误不了儿臣,儿臣会娶梁氏四子为卿,也能担起储君之责任。” “大荆不需你这样的储君!”荆皇见她搬出身份,怒不可遏道,“你还肖想成为储君?朕怎就过分信任了你,让你接朕的玺印?” 可她是独女,不让她当储君,荆皇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云景公主不会答应接她的班,同辈亲族中,自己硕果仅存。她知道道德上的瑕疵只是一点秘辛,皇室的骄傲会将它封闭在深宫之内,一直带到陵墓中去。 魏凰邻被罚跪在宗亲牌位前反思,处理她的旨意没有那么快下达,这比斩立决更难熬,说明馥祾宫上下,一切可能接受调查之人,都在覆没的边缘。 还有魏琅声,他或许早做好殒身的准备,对于那人来说,死亡并非恐惧的对象,而是解脱痛苦的彼岸。可是她,该后悔吗?该垂泪吗?凰邻跪了三天,却没反思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食物还是照常地送,她多数时候吃不下,少数时候饿得受不住,才胡乱吞咽充饥。 等了许久许久,皇元卿终于来见她。 “圣上不愿见你,让我来把结果告知。”元卿的语气载着深深的酸楚,看着面无表情跪着的凰邻,“云景公主和我,已想尽办法把波及者降到最少,你的蒙官童伏已认了,说是自己挑拨怂恿主人,为你和琅声牵线搭桥。此事要想解决,总得有个说法,他的首级已经呈至御前,你要知道处死一个蒙官,不再株连她人性命,属于法外开恩了。” 终有一滴泪在干涸的眼中聚集,那夜的诺言化成雾气消散,魏凰邻本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愧疚凝聚的那滴眼泪,还是垂垂坠坠流落不停,拭也拭不净。 “你别以为你母皇原谅了你,她没有依照本愿杀了所有牵扯之人,只为顾及大荆储君的颜面,不想让你蒙受风言风语。暖春、穆信之等人挨了鞭子送回馥祾宫,至于琅声……” 凰邻蓦然抬头,通红的眼希求般望着元卿,可他只是幽幽叹息:“他不会死,但你也别想见到他了,明日旨意就将下达,梁怿获封储卿,你将他风风光光地娶了,这半月来关于馥祾宫突变的猜测,才能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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