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沉溺（许宸裕登场） (第5/6页)

柳锦琥珀色的眼眸里。柳锦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柔声细语地呢喃道：“其实我这番来，还想通知你一句......就，你那些仆从已经找到酒楼来了，正侯在楼下呢——你准备何时随他们走？”

    何玉愣了愣，垂下了头，暂时看不清面容了。然他下意识地攥起手心的被子，似乎昭示着他的某些不为人知的心绪。

    “那......我去叫他们上来？”

    还未等柳锦迈步，何玉伸手攥住了她的衣角。柳锦下意识地回过头望，正巧对上何玉惊慌失措的面容。她俯身安慰道：“那我......那我赶他们走？”

    “你别走。”

    “但是......”

    “我不喜欢他们。”何玉紧紧咬住嘴唇，胸口喘息不定。他望向不远处的巍峨城墙，仿佛自己陷入了某片危险的泥沼，继而求生的本能让他紧紧攥住柳锦的衣角，甚至勒的柳锦有些许的疼：“我不要和他们走。我讨厌他们。”

    “我可以帮你赶他们走。”

    柳锦也望向那巍峨的城墙，无端生出了某种捉摸不透的预感：她一时奋勇救下来的男孩，似乎会让她今后的生活变得古怪起来。她读不出这份预感昭示着幸运还是灾厄，但她知道：她很幸运，又足够年轻，且从不会让自己后悔。

    “我会帮你。”柳锦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重复道：

    “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男孩点了点头，似是赞许，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随后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攥得发白的芊芊玉手松开了，对着柳锦回赠歉疚的笑。柳锦瞥了眼何玉的手，压在心底的那某滋味又忍不住溢上了心头。

    她陡然想：看来，牢记父亲的教导，确实是生存于世的一大准则。

    夜幕降临，酒楼渐渐人声鼎沸了起来。柳锦甫一下楼，张佳臻又凑了上来，小声揶揄：

    “哟，去看过人家了？感觉如何啊，是不是心动啦？”

    “别乱说。”

    柳锦想到那男孩姣好的面容，心底又不免泛起涟漪，又被生生制止住了：“他才几岁啊。”

    “哈哈，女人嘛，总会有这么一遭！”

    实话说，张佳臻确实是个过来人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吊儿郎当，天天和柳锦融辉等勾肩搭背，就像是同龄人一般，实则比柳锦大了六岁，甚至四年前就早早与竹马郅知成婚了，如今膝下已经有个三岁的长女。要是让她来指点柳锦，倒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我才不想听你和郅哥哥的故事呢！”

    爱情的酸臭味从女人的身上蔓延开来，遭到柳锦的白眼反击。还未等张佳臻开始眉飞色舞，柳锦狠狠地咳了几下：“说正事。我要麻烦你个事情。”

    “怎么了？”

    “帮我查个人。”

    她们默契地走入一间空房，关上门。柳锦道：“我今天捡来的那个男孩，叫何玉。”

    “何玉？”张佳臻挑了挑眉：“挺好听的名字嘛。好家伙，你们进展的这么快，连闺名都告诉你了！”

    “但是——”柳锦敲了敲张佳臻的脑袋：“说正事！你再想想！”

    “何玉......哦。”

    张佳臻收起了玩世不恭，正色道：“有可能是最近迁徙到凰国的人吗？”

    “你忘了。”柳锦道，“凰国一直有个政策。当时的彦桓帝在攻下环大陆三岛[2]后，发现通过扶植当地女性势力与守旧派抗衡、强制民众食入圣果或者送入‘农场’[3]、坚决落实女性受教育权利这些措施，确实能一定地淡化历史遗留的父权制度，且让当地民众渐次建立归属感、文化认同感，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他们毕竟是曾经的‘蛮夷’。要让来自兴东省，北江省的民众（大多是乱世从中原迁来的人）也愿意将这些民众纳为凰国的一部分，我们就必须搞那些经典的‘书同文’。这一系列的融合政策里，有一些受到各方的追捧，有些遭遇了大小波折——你这下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