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月下归人_千岁鹤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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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岁鹤归 (第4/12页)

过的埋骨地,想着曾恶意揣测的承永帝的寿命,想着辗转反侧的梦里取下的承永首级。

    他想过明雍,想过玉梁,想过寒江,想过苍阳……他无比地仇恨着毁去他一切的腐臭朽烂的大景,也无比地思念着那块生他养他的土地,颠覆也好,燃尽也罢,他总要和那个朝代了结一份因果。

    偏偏命运要与他开一个玩笑,他被桎梏于这方寸之地,未尽的复仇成了一个笑话,就连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存在,也成了虚无缥缈的玩艺。无人知晓,无人顾念。

    或许十四夜带回来的药当真有着奇效,花月归的身体似乎好转了不少,每日清醒的时辰也延长了不少,玉泽得以见到更多青年花皎君的日常,青年,想到这个词的时候玉泽一阵恍惚,一个病入膏肓,几欲油尽灯枯的病者,其实也才二十六岁,尚未而立,还是青年的年纪。

    病中清醒的时光不多,能自由行动的时间更不长,花月归总是趁此争分夺秒地写写画画,他的眼睛不好,手腕软弱无力,写字也病病歪歪,能被认出来也是奇迹,可他依然日日如此。识海总是飘过纷繁的心音,玉泽仔细听了听,元是一份琴谱,一首花皎君创作的琴曲。

    或许是因为被困在花月归体内,或许是因为过往便一直关注着花月归,玉泽回忆过很多事很多人,但回忆的最多的,还是花皎君。他知道,在十年前,花皎君的乐理仅仅停留在一知半解的阶段,倒是一直同他打闹逃学的季家少主,于乐之一道上造诣惊人。

    而现在只在心中演绎着花皎君的琴曲,他便知,花皎君这些年的乐理水平属实是突飞猛进,只是……总会让他联想起季生。

    十年前的季生与皎君关系最是密切,超越了世家之间交往的距离,两个少年在明雍里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只观他们的交往,心思无猜的着实惹人歆羡,明雍是一潭半死不活的浑水,而他们两个,凭着一己之力将这潭水搅活了。

    只是十年后,花月归的身边,没有季元启。

    玉泽不想去揣测他们的关系究竟如何,无论再如何变,所谓的缘由也总逃不开世家两个字。只是琴曲中情依依难别旷荡放达,大抵,还未至最差的那种猜想。

    即便他从未在花皎君身边见过十年后的季元启。

    就像他未曾见过十年后的花忱一样。

    花皎君偶尔会画上几幅画,一片混乱扭曲的光影中,在识海中闪现的画面实在是过分温馨而美丽,哪怕溅过血与泪,至少也是符合寻常人类的逻辑与审美,玉泽通过比对着眼前的色彩和闪过的画面,以此来确认描绘的是哪一幅画面。

    青年难以描摹细节,只是色彩的拼叠便已足够动人。动笔时玉泽总是窥见识海深处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轻声指导着什么,嗓音磁性温柔,似乎每一个音节都泄露出主人对花皎君的亲昵与爱意。这是他第一次在这别样囚牢里看见别人的身影,会是与他同样的存在么?于是玉泽试图向前近些。

    好在识海并不限制玉泽在其内移动,只是他离那人越近,意识周遭便越发扭曲,终于,他在一片莲池边站定,小亭立于莲池中央,却已经没有了路。亭中人顾自娓娓言说,似乎对岸边的玉泽毫无所觉,青年人的身形,却已经模糊了面容,一身月色衣衫,却时而光鲜,时而显现出鲜血淋漓的景象,小亭也随着亭中人的变化时而静雅,时而颓败。唯一的观者讶异地看着那无面之人若无其事的模样,即便没有五官,玉泽也能感觉到,他是在笑着的。

    仅仅凭着衣着言语,玉泽并不认识他,就像他不认识滇离与十四夜一样,可他认得皎君画过的画,秋声不过塞归雁,怒时如狂风呼啸的,亦可是金兰的黄沙。肃杀凄凉,热情绚烂,临头一笔,又是血色浸染。

    是花皎君再次咯了血,神智恍惚中,似乎听到了谁的呓语。

    【……皎君……我在。】

    亭中人似乎消失了,烟云一样,连同那片盛着小亭的莲池。

    玉泽初时对这异象毫无头绪,可亭中人的出现似乎打开了某种神秘的枷锁,于此之后,他看到了更多如于生死之间矛盾的幻影。

    皎君不琢磨琴谱和画画的时候,偶尔会定定地对着一副叶子戏牌出神。

    青年并不刻意想着他在做什么,玉泽知道这是叶子戏牌,还要得益于识海中倏然凝实的蓝发人影。

    那人身着蓝纹黑底的长袍,故作神秘地披上了兜帽,兜帽下的面容不出玉泽预料地业已模糊,因为衣袍大部分是玄底宝蓝,纯白的内衬被暗红发黑的涸血铺满时反而愈发触目惊心,他的胸膛时而干净整洁,时而又变成被箭矢无情刺穿心脏的模样。

    如此诡奇,他也神情自若地顶着致命的伤口在玉泽面前把玩一套牌卡,与身体的主人动作同步一般洗牌出牌,他在识海里面,皎君在外面,默契地猜着暗牌,狎昵诡戏,宝蓝色的蔷薇盛放,似是笑语盈盈。

    是奇术师,辨不清面目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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