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乔治马克夫（世界一完结） (第2/2页)


    他要自己站出来，勇敢地战斗一次。

    他能够徒手抓住蝴蝶，也许，也能带来一个人民可以畅所欲言的时代、一个再没有饥荒和贫苦的国度。

    他未预料到的是，金发的青年，军情五处首长最得力、也是最年轻的探员对他说，“我和你一起回去，我来保护你。”

    那人辞了职，站在他面前对他展颜一笑，“我也有一半保加利亚的血统。”

    1990年，保加利亚共产党在东欧革命中垮台，民主的光第一次照进了他的故乡。

    1991年，苏联解体。

    2016年春天，在93年当选保加利亚总统，于99年结束了6年任期离职，现在已经81岁的乔治·马克夫的病床畔，金短发、一身黑色警装的男子依旧是俊美、年轻的模样，坐姿笔挺，守在他身侧。

    “你似乎一直都在穿黑色的军装，是因为，她喜欢吗？”

    “你……喜欢她吗？”

    弥留之际的老人看着这位逾四十年，容颜却丝毫未改的青年，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呼吸器之下，他微弱若游丝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任何一个音节。

    “我……不知道。”

    寡语的青年依旧听见了。他罕见地皱眉，思考了一瞬才有些茫然地开口，“她的唇……很柔软。”

    “该死。你这混蛋还是别说了，我嫉妒。”

    老人在呼吸面罩之后，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沉重、虚弱地一下下，艰难地呼吸着。作家再度看见了黑衣的死神，就在金短发的青年身后；就如那年，他隔着观察室的玻璃望向黑发的她，感觉到她身后那个高举镰刀、锋芒雪亮的黑衣身影一般。

    说来奇怪，那件事以后，他时时、夜夜会反复做着一个梦。

    梦里没有她，女巫抑或神明般地出现。他被一个持黑伞的男人捅了一下，然后中毒、被送进了医院。

    没有任何人相信他的话，没人觉得这是克格勃间谍和保加利亚政府阴谋，没有人信他被下了毒。他记得每个梦里，自己最后挣扎着，全身一点点变冷、血压一点点下降，心跳一下下，越来越沉重。

    最后，死神带来的黑暗笼罩了他，他在没顶的无尽窒息感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醒来、尖叫。

    她没有出现。

    “你为什么会保护我？”他终于问出了另一个困惑了他一辈子的问题。

    缄默的青年陪自己走过了动乱、刺杀，一路漫天的腥风血雨中，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到最后毫发未伤地站在了权倾国野的最高位置上，追逐着光、抓住了心中那只臆想过的，飞翔的蝴蝶。

    他，或者祂明显不是人类，是某种超越了生死、时间的存在，但祂站在了自己身边。

    下一时，老人安详地闭上了那双烟褐色的眼睛，他身侧心跳监测器上时不时微弱起伏的波段，彻底平了下去，“滴……”的一声，尖锐的报警声响起。

    乔治·马克夫，保加利亚民族英雄，著名作家，民主和自由的战士，于2016年4月12号逝世。

    “因为，你身上有属于我的一部分。”

    青年抬手戴上军帽，起身离开了病房。

    一点金色的流光在这一刻脱离了已阖目，似是安眠的老人的胸口，悠悠浮空而起、没入了那个金短发、一袭英挺军装的身形中。

    病房的窗外，传来一阵阵送别的泣声；保加利亚的白蔷薇，正在春风中开得无暇。

    谨以此篇献给Georgi   Markov

    能够徒手抓住蝴蝶的作家，他曾追着光，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他的故土。

    为一个民主、言论自由的国度。

    第一个世界结束。如果喜欢的话，请留言和投珠。。。要不然这篇文真心好冷。（虽然我不准备照顾读者加rou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