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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钱还是远远不够。看着崔元宝供出来的,那少的可怜的银钱,骆闻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崔元宝不舍得看到骆闻意讪阑珊的样子,咬咬牙跺跺脚把自己卖去了青楼当小官。因为卖出花柳巷,可以得到比其他处高出三倍的价格。崔元宝对笑道:“你且进京科考,如若考中,莫忘了回来赎我。”骆闻自然是信誓旦旦的应承了下来。“若是我高中,秋天十分,必定要八匹大马接你进京。”崔元宝嘴角咧着笑意,点头应着:“好。”崔元宝家里听闻这个消息,恨透了骆闻。而此刻的骆闻,早已包包款款的上京赶考去了。自然是寻找不到了,崔元宝的家里不知指天骂地的骂了多少回。花柳巷的老鸨自然是不肯放人的,她瞧中了崔元宝皮相,必定是棵摇钱树。如今树还未长叶,便要她放手,实在不可能。崔家急的团团转,只是无法。可崔元宝兴高采烈的从秋天等到了冬天,骆闻也并未回来。听着其他镇子上京赶考的人说,骆闻进了殿试,可后来,并不知骆闻怎么了。崔元宝笑不出来,那年冬天的春节,是崔元宝至今为止最难熬的一个春节。如若人生并无其他变故,那会是毕生当中最难熬的。那年冬天是怎么过来的呢。崔元宝歪着头想了半响,淡淡的笑了,他竟然早忘了。幸好后来啊,毕月阁的老鸨去凌家告了状。凌家并未声张,只是派了兵堵在了花柳巷门口。既然凌家心意坚决,任凭花柳巷多次遣人上门商议,统统避之不见,花柳巷的老鸨狮子干脆狮子大张口,和崔家要了一个天文数字。可即便是天文数字,也不能任由着崔元宝在泥潭中烂下去了。崔元宝家里把祖辈的田地,祖屋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才勉勉强强的凑齐。接崔元宝出花柳巷时,崔元宝还不知自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后来才知,为了接他出来,不仅已经没有家产,反而负债累累。见到爹妈兄妹只能在破庙中栖身时,崔元宝愣在了原地,虽是已过冬日,满眼春意,破庙内仍是说不出的潮湿阴冷和破败。几个包裹,便是全部家当了。刹那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崔元宝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觉得自己是个罪人。那天,崔元宝在破庙给爹娘兄妹跪了下去,崔家父母并未劝阻,暗自垂泪长吁短叹,崔元宝跪足了一跪一夜。第二日天亮,崔元宝无法站起身了,是兄长扶他起身的。从那刻起,崔元宝好像又恢复了元气,竟是比以前还爱钱了。以前爱钱只是为了供骆闻花销,而今爱钱,只当是为了自己了。阮古墨突然间觉得心内有点委屈,有点心疼,紧紧的拽住了衣裳,说不出的抑郁萦绕心头,任凭如何叹气都是缓解不了。“若是,若是骆闻回来了...”阮古墨心内纠结忐忑,并不敢问出口:“你要如何?”崔元宝轻声笑了:“我没想过的。”“你应该很想他回来吧?”“我...”崔元宝沉默了下,再抬起头时,眼中闪烁的泪光无法忽视:“我原本想过的,后来不想了,再后来,只想着他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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