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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带着深渊传来的风。

“高珣！”她的冷静和克制也像被她撕碎的画一样，散在地上了：“你画得这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东西？这个男孩子是谁？”

他的视线停留在满地的碎片上，他没有跪下去，在这个悬崖上他不能再跪下去，即便他的膝盖在感受到她的怒不可遏时总是不自然地发软，他也不能跪了。

他高中那次偷着画画她也没有这样生气，他想毕竟听人转述和亲眼目睹，受到的刺激程度肯定是不同的。

何况他画里的况淮夜有好几幅都是赤裸的。

这让她无法再心存侥幸。

“高珣！说话！”

“……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高珣垂着的眼睛缓缓地抬起来，直视着她。

他很难受，他知道她在期待怎么样的回答，他却要让她失望了。他总是不愿让她失望，所以才会有那张保证书，才会有那么多的妥协和低头。可是过年那次争执时，他就知道不行了，已经是极限了，他再也不能假装自己可以符合她的想象了。他也不能像高中那次一样，若无其事地说出只是好朋友的话来，因为况淮夜从来不是他的好朋友。

他是更重要的人。

他是他即便在mama面前，也不能掩藏的人。

“我喜欢这个男孩子。”

“……你再说一遍？”

高珣看着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里抽痛，咬了咬牙又说了一遍：“mama，我喜欢男孩子。”

高玥感觉自己失去了语言，一阵头晕目眩，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50章还有，今天当然也很想你

“这道题我们请个同学上黑板来做吧！就请沈…啊高珣吧，来！”

老师站在讲台上把粉笔递向他，高珣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抚了抚自己衣服的下摆。老师喊他名字时差点又喊成沈珣，尽管很快就纠正过来了，他也还是能听出来。但是不怪老师，因为别说是老师不习惯，连他自己都不大习惯，前几天从书包里把mama重新给他换了书皮的课本拿出来时，盯着高珣两个字都直发呆。

mama是上周带他去更名的，把沈珣更换成高珣。

因为爸爸和mama离婚了。

高珣对他们离婚的原因不太了解，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和自己有关，所以爸爸从家里收拾了东西要搬出去的时候高珣拉着爸爸的袖子说，爸爸你别走，别和mama吵架，我以后吃饭不看动画片了，一分钟都不看，你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爸爸摸着他的头，想说什么，又好像还是太困难了，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高珣被他mama拉开了，mama冷着脸，看也没有看爸爸一眼地说要走就快走，别碰我儿子。

爸爸走了。

没有留下电话号码或者是通信地址，也没有再来见过高珣，他曾经在这个家里生活的痕迹基本都被mama销毁了。mama不再提任何与爸爸有关的事情，也不许他问任何与爸爸有关的问题。

有时他和mama面对面坐着，沉默地吃饭时他会产生瞬间的疑惑，爸爸是真的存在过的吗？还是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爸爸，只是他和mama两个人一起生活呢？

mama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少，以前爸爸在家的时候她对高珣虽然也很严苛，但是和现在这样，随时像有乌云盖头的感觉相比，还是好一些的。高珣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