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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待要再调戏几句,走到前头的李承年停下来。是已经到了姬允的船舱了。李承年为他掀开门帘,道:“主子,到了。”姬允被这么一打断,便也止住了好色行径,弯身要进去,又顿住,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姝道:“不必服侍了,今日天好,自己去玩一玩罢。”姝垂头应是,离去之前,李承年难掩得意地瞥了他一眼。进到船舱里,李承年将帘子放下。未及坐下,姬允便有些忍耐不住地,又不愿显得太急迫,只左手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李承年立刻狗腿子道:“主子,奴才今早去了鸽舍,望郡又来信了。”姬允眉眼一动,已是有些笑的神态,只语气仍像是有些无动于衷地:“拿来。”李承年忙从袖袋里掏出一小卷竹筒,双手奉给他,偷偷瞥他脸色,才由衷似的感慨:“主子出发不过一月,信已经来了十七八封。倒是难为这两头飞的鸽子了。”姬允正在拆竹筒上的线圈,因为有些急躁,反而不好拆开。闻言,手中动作便微微一顿,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也难为你一个大总管,日日去检查鸽舍了。”李承年脸一僵,又一白,忙跪下表忠诚:“奴才万事以主子为先,只恨不能事事亲为,为主子取信也是甘愿的。”姬允懒的理他。李承年拐着弯说那人好话也罢,主动帮那人联系他也罢,他现在心情不坏,可以说是很好,也就不咸不淡地踢了李承年一脚:“去去去,老东西,成日地尽碍眼,茶也不上,已经老糊涂了是不是?”老东西滚出去之后,姬允就彻底掩饰不住了,嘴唇咧出一种很夸张的弧度,他拍拍自己的脸,仍然没有什么作用,还有些喜悦地发烫起来。也就不再去管,含着一种雀跃的期待,姬允将一卷白帛从木筒里抽出来,还有淡淡馨香散开。白帛上用黑墨写着字,字迹自然是曼妙优雅,一笔一划中却显得有些谨慎似的,起笔至落尾都无勾连。不如往常姬允在别处看到那般,或者潇洒飘逸,或者狂放不羁。但只要是出自那人手笔,姬允都是难耐喜爱的。帛上先首,是四句小诗: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醴浦。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今日白堤独行,偶见杜若芳馨,欲与凤郎共之。落款是单独的一个宸字。姬允将那四句诗,还有那平常的一句话,翻来覆去地默诵。连那人的名字,也用指腹来回摩挲多遍。才将帛书平滑地展开,有些依依不舍地,收入一个带小锁的紫檀盒子里。那里头已经有十七封绢帛。姬允也知道这是太小题大作了,简直同他上辈子偷偷在荷包里绣名字不相上下。但这是他做梦也未能想到的,比做梦还让人觉得虚幻,又虚幻得太过美好。他要将其收藏。即便以后虚幻破灭,也还有凭证,不至于教他以为,是真的做了一场幻梦。收好帛书,又将扔到一边的竹筒重新捡起。从筒里落出一串花朵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还是鲜嫩的赤色,散发淡淡馨香。帛书上的香气便是来自它了。姬允一怔,才反应过来。白宸所见的,要与他共享的杜若,想来便是自己手中的这一朵了。心中有什么沸腾起来似的。guntang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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