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蕤和梁幼颀番外(3) (第2/4页)
r> 梁幼颀不信:“就你那破将军府能有什么好东西,我一搭眼儿就能把你的宅邸看完。” 祁一蕤瞪她:“怎么说话呢!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梁幼颀拗不过他,被强行带着去了将军府中。 祁一蕤从宅中的一颗桂花树下挖了坛酒出来,拆了封,洗了俩破碗,给他们俩人手倒了一碗,捧着碗坐在院子里吹夜风。 梁幼颀在刚拆封时便闻出了香味,馋虫都被勾出来了,眼神中的淡漠也消散不少:“还真是陈酿。” 祁一蕤哈哈笑了:“尝尝。醒醒应当会更有味道。” 梁幼颀一喝,眸子都亮了起来:“老祁,哪年埋下去的?” “我爹娘去世前一年。后来我得了将军府的宅邸,便挖出来,带回了京城接着埋。”祁一蕤也大口喝了起来,“他们说埋下三坛酒,将来等我娶妻了挖一坛,有孩子了挖一坛,夫妻二人有人离世了再挖一坛。” 梁幼颀的目光怔了一下。 祁一蕤语气轻松,又给两人满上了:“他们还说若是到了冬日,便一家子坐在一起,喝着温酒,围着火炉,惬意又舒适地聊着近况。木炭烧得噼里啪啦,窗外是成团砸下扑簌簌的雪花,想想就觉得美好,对吧?” 梁幼颀愣愣的:“……对。” “可是他们很快也不在了。” 祁一蕤盘腿坐着,仰头靠在了椅子靠背上,出神地望着夜幕。 “生逢乱世,谁都是身不由己。天下分裂割据,各地自立为王,政权混乱,我的家乡在当地一位帝王暴虐无道的统治下苦不堪言,爹爹被强行征了兵,家里拿不出要参军自备的粮食衣物和兵器,我娘为了多织些布匹换钱,眼睛都坏了。” “但她从没在我面前流露过脆弱和痛苦。我娘在我眼里,一直都温柔又坚韧。我那时候年纪小,只觉得我娘怎么这么厉害啊,好像就没有她不会做的事。” “甚至半年都没有,隔壁伯伯下了战场,拿回了我爹身上的信物,说他死了,尸体带不回来。我娘竟然也没崩溃大哭,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惨白着脸,织了好多好多布匹换成钱,又给我缝了几身长大后能穿的衣裳。” 祁一蕤有些醉了:“我娘吊死后没多久,陛下麾下的军队长驱直入,我们那位‘帝王’被愤怒的百姓活活砍死,整片地区被陛下他们接管。我那时——”他微微眯了眯眸子,“好像才五岁?” “爹的尸身没有,娘的尸身我也没能留住,她刚死,身体尚有余温,便被路上流民争相分食了。我拿了他们生前身上的遗物,后来跟随陛下的军队四处奔波,声名鹊起后,回家乡为他们立了衣冠冢。” 祁一蕤趴在了桌上,那双向来沉稳的眸子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和静,直直望向梁幼颀:“幼颀,我明白你没有家的难过,这也是我二十载驻守边关的原因。” 他朝她伸出了手:“你很优秀,不足也无伤大雅,你完全有能力接我的位子。如若你不嫌弃,可以在我卸甲归田前把我当做哥哥。” 祁一蕤的手掌带着常年练武的粗粝感,手指温热,掌心却guntang。 梁幼颀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她像是被祁一蕤眼底的海潮吸了进去,头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自己已然抓住了他的手。 他们相握的很用力。 “幼颀,”他说,“有我的地方,总会能为我们二人建一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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