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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养母，她的声调局促颤抖，显然底气不足，但为了维护小孩的自尊心，还是强撑着对校长唱反调，真是勇气可嘉，真情可鉴啊……库伊拉想起上辈子自己因记过多次而退学时，养母也没有谴责她，而是和她一起把校长气得够呛。

    也想起了她退学后，养母为了能带着她在大城市立足，去求助她的生母伯爵夫人，却被伯爵夫人杀死的悲剧，以及她为了复仇而作出的种种事迹。

    ……

    母女俩都被赶出了校长室，不过幸好校长只是让库伊拉回去写检讨书，而不是让她退学——她的记过本还没满呢。

    回家的路上，凯瑟琳拉着库伊拉的手，疲惫地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要当好埃斯特拉，不要让库伊拉出现的吗？”

    “……为什么？”库伊拉反而质问她，“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她特意把“我”字咬得清晰无比。

    在养母凯瑟琳面前，为了扮演好一个乖女儿，埃斯特拉总是会用第三人称来称呼库伊拉，以此将库伊拉视为另一个人。可是凭什么呢？明明库伊拉才是灵魂本体，埃斯特拉只不过是一个谎言——只是因为库伊拉爱自己的养母，为了让养母感到安慰，才塑造出来一层假象，是库伊拉对爱的妥协。库伊拉想起上辈子自己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本性，因此养母的爱总是给了埃斯特拉，极少给了库伊拉，心中顿时被无尽的嫉妒、渴求和疯狂填满了——

    “我是库伊拉，但我也是你的埃斯特拉——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埃斯特勒和库伊拉是一样的，她们根本分不开！就像我这该死的、两种颜色的头发一样，都长在我的脑袋上！”

    她甩开凯瑟琳的手，气势汹汹地朝凯瑟琳喊道，又摘下头上那顶可恶的帽子，要养母直视自己的全部。

    凯瑟琳因为震惊而呆滞，她嘴唇嗫嚅着：“我……”她想说些什么安抚库伊拉，好将库伊拉再次塞回埃斯特拉的壳子里，她其实从来都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同一人……她只是害怕，害怕库伊拉肆意生长后，会变成一个疯狂的怪物，就像那个人一样……

    这时库伊拉猛地扑进她的怀里，死死地环抱着她的腰。

    “难道……难道我是库伊拉的话，就不能当你的孩子吗？”她仰起头来，双眼里满是泪水，“我成为不了埃斯特拉，你肯定知道的——我比她更聪明、比她更爱你、也比她更需要你！”

    埃斯特拉是个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复仇失败的可怜的家伙，早在上一辈子就和凯瑟琳一起下葬了，复仇成功、荣耀地活了一辈子的赢家是库伊拉，始终爱着凯瑟琳的也是库伊拉！库伊拉才不会以一个死人、一个失败者的名义过第二次人生，她要证明库伊拉才是唯一存在的人！

    终于，库伊拉感觉到凯瑟琳回抱了她，还用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

    “我们回家吧……库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