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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情绪凌乱如麻,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像是季闲珺说的那样做,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在没有亲眼看见那副景象之前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条捷径。季闲珺如同知道他心中所想,嘴角笑意多出几分讥讽。“也对,人之欲乃私,正如我知道你是个视万民于不顾之辈,我也仍是许下承诺助你一程。”宫九忍不住道:“你又是为的什么?”季闲珺:“我?”宫九:“如你所说,在明明知晓天下大乱在即却还自私自利打着自己的盘算,这不算名仕所为,然而我从来不是君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要这天下,也要先等着天下成为我的东西。可是你和我不同,你愿意做一名小人,为的是什么?”“注意你的态度,本尊可不是尔等随意评价的!”季闲珺脸一沉,屋内空气骤然沉重,施压只在这一瞬间,便已经让宫九生出恐惧感。如同整个人被投掷在深海之中,无形的力量禁锢四肢,他的双眼分明可以睁大,但眼前景色却一点儿也看不见,五感陷入深深的黑暗中。季闲珺:“哼。”似乎是觉得给够他教训,一声冷哼仿佛解除惩罚的信号,失去的感官重新回来,宫九全身大汗淋漓,呼哈呼哈的大口喘着气,手掌颤抖的抓住桌面边缘稳住由于观感造成的差异引起的身体失衡。“你……你……”连续大口喘息了好几下,宫九才费力的勾起嘴角,“被我说中了吗?”一抬头,正对上季闲珺冷漠的不含一丝情绪的眼神,他在这漠然到将自身存在一点一点削去的视线中感到难以表达的快感。宫九想要扭曲表情,想要露出令人作呕的情态,可是他一旦想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厌恶,随时可下杀手的蔑视,他就立马激发出nongnong的求生欲。啊啊,还不能死!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的在心里想到,这道轻薄如蝉翼的枷锁需要一次次被引发出来,这才能留下这个心灵早已腐坏,徒留灵魂千疮百孔的人的生命。不用怀疑,宫九是个单纯到偏执,某种意义上又极其复杂的人物。纵使有季闲珺这样的观察力在不特意去了解他之过去的前提下,也很难把握这个人内心深处的形状。这对一对儿合作者是大忌。可季闲珺久违的不想去深入探索一个人,无他,厌恶罢了。他能不厌恶在世人眼中丧心病狂的原随云,他能理解诸多因早年的经历变得愤世嫉俗的天才,可他不愿意理解一个“死人”。从一开始,印入季闲珺眼中的宫九就是一个死人。一个想死又不得不吊起一条性命,在与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断抗争的愚蠢之物。而现在这个愚蠢之物似乎在他身上找到某样目标,所以贪婪的伸出爪子,既是试探也是亲近,既是接触也是伺机找到破绽的凶兽。久违的处在被觊觎的位置,说实话,有点儿新鲜。季闲珺宽宏大量的略作惩戒后就选择原谅他。至于被“惩戒”的人。宫九苦哈哈的被一竹筒的筷子定住四肢,整个人成大字形被约束在正对面的墙上。那里本来有一帘兰花的丹青,是欧纯子的墨宝。欧纯子大师在书画界地位崇高,几百年来奠定的宗师地位,致使宫九刚进入这间雅间的时候还曾大谈他作品的风格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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