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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都可以当他的座右铭了,或者还可以刻在墓碑上,当墓志铭。 他拖着疲惫的嗓音,轻声说道:“尼古丁不是希望与救赎,你只是它的阶下囚。” “草你妈!谢之旸你他妈能不能别折磨我了?!你有本事就让我去见见你啊。”陈随猛地一惊醒,一边骂一边把余留的烟都用脚碾碎。 …… 傍晚,陈随在家附近的海边散个步,这是他唯一一次独自看海。当年许诺带他去看海的那个男孩做到了,但是这次好像又要失言了。 海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脑海中爱人的样子挥之不去。 海风中飘散凌虚的氯化钠,一点一点地腐蚀了那些陈年旧事。 # 一个月后陈随收到了一条短信: 谢之旸谢医生的家属您好,谢医生工作期间不幸感染病毒,与病毒抗争一月余,非常遗憾谢医生的离去,对于家属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请节哀。因谢医生是新冠病毒感染者,医院主张火化,在此征求家属的意见,望回复。/王女士【一线工作人员】 陈随读完后,手指颤抖地打下:同意。 事后陈随接到信息,说谢之旸的骨灰放在了武汉骨灰存放中心处,但是他现在去不了。 …… 3月28日,陈随得知可以坐火车去武汉,便立即订下了一张火车票。 三四月的青岛,笼罩着春天的气息。火车站的人熙熙攘攘,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被口罩遮挡住。无人赏景,无人欣喜。 车站上有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一辆火车徐徐开过,风使他的头发野蛮飞扬。他低头看着手中去往武汉的火车票,看不出愉快。 随着嘶声裂肺的风声消逝,火车缓缓停下,人群的嘈杂也如大水倾泻。 他缓缓抬起头:“谢之旸,我来接你了。” 武汉,对他来说很陌生。 但是他迈出火车的那一瞬间似曾相识,就如同当年被母亲送到重庆,又或是独自一人来到青岛。 他找了好久的路,才找到谢之旸的骨灰。天色已暗,陈随带着骨灰盒订了一间宾馆。 进门后,他把骨灰放在桌子上,手不停地比划着。 这个骨灰盒并不好看,深褐色的四角盒子,上面刻着谢之旸的名字。 他的双臂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又合到骨灰盒子一般大小。 比划了越久,他越崩溃:“谢之旸,你个子比我还高啊,为什么你要缩在这小盒子里啊?我一米八大个子的媳妇呢?” 没有谁能够一如既往,重逢还是初见模样。 第二天凌晨四点,月落参横,树影婆娑。 陈随带着骨灰没有目的地走,越走天越亮,但人迹仍是稀少。 他借着暗淡的天光注意到了武汉的樱花,他端着骨灰盒走到樱花树下。 花很美,可是长风一吹,就盖满了大地,跟生命一样脆弱,但它诠释了什么叫韶光易逝。 他就双手捧着骨灰盒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等着樱花落满他的大衣和手中的骨灰。 人是一种有点犟的生物,因为明明很遗憾,偏偏要用“差一点”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谢之旸,你说是吗?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跟你看同一场樱花了。 出门前,陈随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大量的尼古丁,直接喝了下去,他以残忍又浪漫的方式去爱他。 陈随意识渐渐模糊,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骨灰盒打翻在地,骨灰与泥土混为一体。 自此,这棵樱花树底埋藏了两个长眠的灵魂,一个是他的,另一个也是他的。 誓言落成风,执念藏于春。 ——正文完—— 有些短小,来个剧场。 我看着端着的小姑娘。 他不哭不闹,就静静地躺在我怀里。 明明就一个小木盒子这么大,他不会再重了。 可是我却越来越疲惫……或许是我快死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 脚步似乎要与地面粘合,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渐渐佝偻。 我似乎,陷入了地面。 突然,肩膀上一沉,我转过头去,谢之旸惨白的脸孔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分不清我现在是人还是鬼。 反正我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谢之旸冰冷的指尖紧贴着我的皮肤,他的眸子里暗无生机。 雪白的皮肤又透着青绿。 我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可是看着他,鼻子又忍不住酸起来。 过激的情绪让我发不出声音,悲伤把我淹没。 谢之旸缓缓开口,声音像是拉锯,“陈随,站直,别驼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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