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约会 (第7/10页)

茫地摇摇头，“你说什么？我没有……”他话尾一顿，终于反应过来沉香在说什么。

    只是为转移话题而抛出的问题，不尖锐也不直接，但他心下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不是否认。正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天边忽然炸出一瞬闪耀花火。他本能地转过头去，很快就被盛大的光幕吸走了所有注意力。

    沉香小时候总觉得自己像灰姑娘，南瓜马车从未出现过，王子不曾接他脱离苦海，直到十二岁杨戬出现。现在，午夜的奇迹迟迟地绽放了。

    十二点整，花海在黑天鹅绒般的夜幕上绽开，橙色的大丽菊，粉红的蔷薇、紫色的康乃馨、洁白的满天星……浩瀚的花园盛放在天际，鞭炮声此起彼伏，昭示旧年的终结，新生的起始。辞旧迎新，让旧日种种化为腐朽的灰烬，烟消云散，崭新希望降临大地，前尘往事至此一笔勾销。

    声响、温度和色彩都是开关，唤醒落灰的记忆。

    又是新一年，杨戬恍然意识到，距离带沉香回家已经过去十个这样的年头，十年剧变，沉香从懵懂孩童到芝兰玉树，漫长如斯，却也只是匆匆一瞬。

    婵儿，他轻轻叹息，不知我如今可算是对得起你？我又是否问心有愧呢。他沉吟。

    后悔是没有的，但如此关系确实惊世骇俗。可既然沉香愿意，他自然乐意奉陪。假如沉香有朝一日不愿……他也是可以放手的。

    二人在漫天烟火下久久并肩站立。

    沉香看着杨戬的侧脸，夜空静静映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漫天流光溢彩的烟火。

    “疼不疼？”沉香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杨戬忽然回过神，好像才想起所在何处，身边又是何人。他深深注视着沉香，如同看着同等大小的钻石，或是什么珍贵的存在。

    “疼过……”他踌躇道，沉香意识到自己和对方所谈论的并非一码事，他想问的是对方身上的缚绳，杨戬却触景生情，想起更为久远的过去。

    “但没关系了，都过去了。”

    杨戬拉着他的手，敞开大衣抱住他，这一刻格外需要拥抱来确认爱和彼此的存在。

    沉香在整个青春期里没有一天不是努力补钙和运动的，成年后却仍然比舅舅矮两厘米，此刻被杨戬牢固地抱住了。杨戬用外套包着他，在冬夜里坦诚地打开自己，把珍贵的易散的热度传给他，他们的相遇也是如此，在漫长难熬的旅途中相依为命，支撑彼此如同两只紧紧相依的动物。

    杨戬轻轻拍他的背，显然并非真的在意他刚才的孟浪。

    沉香不知为何觉得泪意涌动，好珍贵的相遇。这场关系像是把两个人都打碎一次再粘起来，他们彼此伤害却又彼此修补，两个多边形各自碎裂，万千碎片融入对方，倘若扎伤彼此，便用流出的血做润滑剂再度融合，缓慢重构，最终化作一个正圆。

    他们现在是最完美的圆了，不是因为形状契合而牢固，而是因为已经融为一体，所以再也不会分开。

    沉香狠狠地抱了回去，用力之大仿佛要把人按进自己的骨头里，

    你逃不掉了，他在心里咬着牙说，这辈子我都要和你纠缠在一起，倘若你变心我就杀死你，倘若我变心——

    那你就杀死我吧。

    他们在漫天烟花中相拥良久，有三三两两好事者鼓掌叫好，把他们误当做恋人。寻常人家平日总免不了庸庸碌碌奔波于生计，跨年夜大家都有了难得的闲心，为别人的美满拍手喝彩。

    没人看得出他们其实是舅甥，是亲人也是恋人，世界上最不伦、最独特、最独一无二的关系。

    这拥抱太温暖了，沉香呼吸舅舅身上的气息，感觉杨戬也像一片海，而他愿意就此溺死在这里。

    他久久埋在这怀抱中，许愿让一瞬无限拉长化作永远……但心里的惴惴不安又在发作，太美满了，以至于他本能地感到哪里不对。过了十二点，灰姑娘的魔法就会消失，马车变回南瓜，仆从变回鸟雀，水晶鞋丢在皇宫的台阶上，王子的恋人不翼而飞。

    他猛地抬起头，撞入杨戬的眼神，此刻，其中除了柔软的温情，并不包含更多欲望。

    “怎么了？”

    沉香眨眨眼。

    “拿这种表情看着我……是又想要了吗，舅舅？”

    沉香拽着他径直往家里去，步履匆匆，忽略杨戬一直在后面喊他慢点。其实不仅是杨戬，就连沉香自己也会把zuoai当成一种爱意的确认。他边埋头走路边感到一阵不安，却不知道焦虑感从何而来。

    回到家，沉香立刻把舅舅按在沙发上扒了外衣，袒露出素白的裸体。红色缚绳把他绑得像一件礼物，绳下红痕纵横交错，如同强调意味的下划线，红白辉映，越发鲜艳夺目。

    杨戬选的绳子本来并无太多刺激性，至多是行动时略有不适，但在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