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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6 凭我爱火,风雨不退 (第1/3页)
15. 阿盛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小时候,他偷藏的哥的内裤被哥发现,哥恨死了他,把他做的丑事告诉旧厂街的所有人。所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狼狈地跑回家,哥却把家门甩到他的脸上。 他又梦见一个夜晚,他一个人坐在漂泊的木船上,他好像很着急不安,牵挂着什么人,就想替那人卜一卦。笅杯掉进河水里,他俯身去够,可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佛,哗啦啦带着冰凉的河水直冲他的面门,把他逼倒。那佛长的极狰狞,猩红的眼睛,青面獠牙,对着他露出一个瘆人的惨笑,尖利的笑声划破长空:“高启盛!你没路可走啦!!!” 他又梦见更早的时候,妈刚怀了他,他还在妈的肚子里,就听见爸又在打人。他听见那时候7岁的哥把妈护在身下。妈说:“阿强,你要记住,以后要好好保护弟弟。” 不行。。。这不行的!!! 哥,你别答应妈!! 你不要保护我!! 妈,你别死,你别生下我别生下我,我不生下来,哥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妈,你替哥想一想。 他大声地叫着,哭着喊着,求妈别生下他,求妈把他打掉。可是他只是一个在肚皮里的婴孩啊,他使了全身的劲去叫喊,母体里的羊水却似破天巨浪将他的声音淹没,一层层的脂肪皮肤将他的肢体禁锢。他身陷牢笼,却不死心,仍旧尖叫着,恐惧在黑暗的zigong里,无孔不入。 知道他听见哥的声音,定定地:“嗯,我记住了!” 不要!!! “哥!” 阿盛突然惊醒,四周的光线向他伸手,他终于又可以呼吸。 还好,只是个梦。 他平复着气息,擦擦汗水,闭眼又睁眼,发现自己在旧厂街的老房子里。他又转头四处望望,依稀想起昨夜是哥在白金瀚给他清理了身子,开车带他回来的。 哥呢? 他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脚刚落地就一个发软,差点摔倒。昨晚的事情一幕幕涌进脑海里,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受,只知道去寻找哥。找到哥,就好了。 他实一步虚一步地走出房门,在客厅中间立定。大梦初醒,又伴着纷至沓来涌入脑海的记忆,他觉得好不真实。再加上虚浮的双腿,和他跪在船上占卜的那个梦,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不踏实,好像回到了那艘飘荡的船上。 忽然,他听见了一点声音。沉沉的,低低的,是哥打呼噜的声音。那声音像锚,把阿盛坐着的那艘小船拉回陆地上,拉回哥身边。他走向声音的来处 —— 二层阁楼上哥的床。 看见哥睡得正熟,阿盛心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踏实。他看见哥身侧还有一点空位,弯腰爬上床去。其实已经不全算是哥的床了。这段日子哥搬出去,阿盛又和哥吵了那一架后躲在这里,每晚都是在一个人在这张床上过的。枕巾被套里丝丝缕缕全是哥的味道,他睡进去,就觉得哥搂着他似的。不然,他睡不着。 他不知道哥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他只知道他想靠着哥,也许他现在靠的紧一点,哥醒来后就不舍得生他的气了。 破旧的床不稳,阿盛刚刚躺下,哥就被晃醒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阿盛看着哥的嘴唇好像要打开却又闭上,他怕哥会说出什么要赶他走的话,赶在哥前面开口。 ”哥。。。“ ”咳咳。。。“ 他刚想开口,就发现好像出不了声。他这才意识到喉咙深处一阵阵的热辣痛痒。他咂咂嘴,那样浓烈的腥膻味。是了,昨天不要命地缠着哥,碱味的jingye一波一波被他吸进来,又一波一波被他吞下去,粘腻着喉咙烧了一夜,现在可不是说不出话来。 高启盛现在只觉得呼出的空气经过喉道,都是烧的发烫的。 哥定定看了他一会,撑起身,一只胳膊越过阿盛,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声音暗哑:“傻仔。” 阿盛听到这句傻仔,之前还怕哥还在气他的心安稳了下来。他心底丝丝缕缕的甜意往上泛着,抬眼看看哥,那眼神像是害怕自己做错了事的小狗,全是试探和讨好。几口清凉的水下肚,喉咙是舒服多了,只是嗓音还哑着。 哥躺回去,躺回他身边,可眼睛还看着阿盛。那眼睛湿漉漉沉甸甸,好像有那样多的话要说,又好像什么话也没有,就只是想好好地看一看弟弟。 阿盛紧紧盯着哥的那双眼,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兜住那一汪泪水,看着他的反着长的下睫毛回磨着瞳孔,突然想起一句诗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 阿盛想化作哥哥身上的行人,住进他眼角眉梢那盈盈的水波里,以后哥去哪儿,他就被哥带在身上一步不落,哥哪天死了,他也跟着哥死在他身上。 他这样想着,心里依依不舍,把身子蜷缩,把头埋到哥哥肩上。 出乎意料的,哥转过身子面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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