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命(下) (第1/3页)
师弟刚来那会儿,总担当流寇的角色,头发蓬乱,持棍棒守着床头一亩三分地,那是他的“老巢”,按谢云流的规矩,他须得摆出狠恶的表情来霸占,身后的床杆子,叫谢云流打到就算他输,要罚给师兄先坐牢后服役,所谓坐牢,古朴的圈禁,就是把床帏一拉,不准他下地,服役则是要帮他抄经。李忘生回回被抓,总也发不了狠,他是一个比官兵更老实乖觉的盗匪,谢云流木棍刺上来,他拿身体格挡,小狗似地匍匐着,云流已把他身后床杆敲遍。 “真没劲,你把大牢当家了,用棍子挡呀!教你的剑招,为何不用?”谢“大侠”把“流寇”押在棍底,又一次大获全胜,郁闷中心念一转,流里流气地威胁,“师弟,你再不好好打,就要穿囚服坐牢了。” 李忘生后仰着配合他,前几轮他抄了十数篇经文,困倦得半眯眼,迷迷糊糊回问:“囚服,在哪儿?” 谢云流上手把他外袍扒去,只留一件白色里衣,里衣单薄,寒气霎时裹上来,李忘生打个哆嗦,清醒了:“师兄?” 谢云流一把揪住他衣领,铁面无私道:“你哆嗦啥?贼窝被剿,你哆嗦就不抓?” 扒了外袍,穿着囚衣,又困又冷又累,折磨得不能就睡,李忘生这下真像个无助小贼,毫无预兆,入戏地大哭:“饶了忘生吧、饶我……”稚嫩的罪犯,抽搐着,上气不接下气。 囚服都穿上了,如何饶?哭声收不了场,快把师父招来。云流把他往被窝里一塞,自个儿也进去,双手拥住他以做捆缚的绳索,不甘放过:“再抗捕明日问斩!”忘生止住哭,静静颤抖,在他怀里不安地入睡,谢云流也忘记身份,和师弟一起,沾枕头就睡死,手不曾分开。 从小的习惯,他叫自己“忘生”,叫谢云流“师兄”,去姓留名的自称,意识不到是一种爱娇。只当还是拘捕,谢云流放倒他,玉簪撞到床头木杆,泠泠作响,李忘生一只手横挡在胸口,另一只伸在头顶,反握住杆子,他覆上去,先亲亲嘴唇,轻快的一碰,忘生肃穆的神情愣住,隙开紧闭的唇,气息慌乱游走,眼眸像两汪无定的泉面,动荡回望。他亵渎了师兄!一生所托是这样落实?从没想过,被吻扣留比棍棒押送更有十倍的张惶,挣扎起来要逃,谢云流一手摁住他脖颈,掐着命脉,李忘生重跌回床铺之中,动弹不得,战栗如惊弓之鸟。 “你躲什么?不是认了吗?”谢云流跨在他身上,一手锁住他,一手气急败坏地拨开阻挡扒他衣服,“不准抖,有什么好躲?有什么好怕!”伤手运作不便,他咬牙切齿,像硬着头皮受命,粗鲁的报复,只求速战速决。 李忘生克制着,不愿再伤到他,只规劝:“师兄不必烦心恼火,若实在不愿,待师父回山,你我一同去请师父收回成命。” 谢云流见手下一片揉红的肌肤,馋得不作他想,正欲俯身吸吮他胸口淡淡凸起的小点,闻言呆在原地:“谁说我不愿,不是你不愿吗?” 李忘生望定他,自下而上的目光一如往昔,流寇仰视着游侠:“师兄天赋过人,惊才绝世,纵有师命,怎高攀得上?”也太痴心妄想。 “呆子,木头,蠢货!”谢云流喜怒交加,连骂三句犹嫌不够,挥着握不利索的拳头证明,“我不愿,不愿能给你赢簪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