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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4 (第9/9页)
枪的话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要继续做吧,那岂不是违反了我刚刚才制定的方针…… 我无奈地望了闷油瓶一眼,试探着说:“要不……咱们继续?” 他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可能是早已经习惯我这种早上成立下午推翻晚上重建的脑回路(反正翻不了合订本的也不是我一个人)。闷油瓶在床上坐起来,背对着我弯下腰,露出腰背的曲线。xue口的jingye还没有完全干,一部分顺着他的大腿流下来。我没有想过闷油瓶会选这个姿势,光这么看着他我应该都能马上射出来。我拿手指在xue口周围按了按,才敢扶着jiba顶进去,然后就听见他轻轻抽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爽的。 我被他夹得闷哼了一声,只道:“难受就说,不许瞒着我。” 闷油瓶没有回头,只把上半身撑在床架上。他用力的时候三角肌的线条非常好看,我一个没忍住,就在上面咬了一口。没怎么下力气,但他皮肤白,稍微红了一块就很明显,倒好像是被我欺负得紧了。我只好老老实实地拿两只爪子抱着他的腰,胯骨往他身上撞的时候,闷油瓶就微微皱起眉头,嘴唇半张着,发出很细微的喘息。他的声音像苏杭三月那种云雾一样落在脸上的雨,我耳朵里一阵嗡鸣,感觉自己简直要死在他里面。 这么搞下来,我们两个身上都出了不少的汗,黏黏腻腻的,贴在一起,我必须把他扣得很紧才能做下去。我心里乱得很,总觉得顶到最深处是不是该rou麻地说句我爱你,还是说那只是电影里的情节。 于是我只好说:“小哥。” 他就睁开眼睛看我。我发小是学表演的,在他们系我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还是不免感叹闷油瓶的眼睛真的是独一份的漂亮,即使是在情欲里也有一种很锋利的感觉,像刀一样冷冽。 他吸了一口气,忽然对我说:“不止物理意义的喜欢。” Ω · ν?στο? Homecoming 关于那一天的事也许还能记述很多,但我最后能想起来的就是那个瞬间,与它相比,之后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我第一次有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撕扯开来,融化成无数的碎片。也许那是宇宙刚刚诞生的时刻,由一个点,延展出无穷无尽的空间,最终才形成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 我觉得很多年后我都无法忘记那句话,哪怕我们最终还是要分开。 把时光向后推,在某一年的夏秋之交,闷油瓶去了德国读书,霍老太不肯放人,最后还是三叔给他写的推荐信。后来我去给科隆大学一个研究荷马问题的老头当博士生,那老头对着我搁置了好几年的毕业论文赞不绝口,我都不好意思和他说,他花了一辈子时间证明荷马并不存在,和我们头头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也差不多。到放假的时候,我和闷油瓶在阿姆斯特丹蜘蛛网一样的河道边乱逛。那天他穿了一件黑风衣(要我说,配上他那个表情简直像是盖世太保),鞋跟落在石子路上踢踏作响,不知怎么我们就走到红灯区那一块,一路上都有人朝他吹口哨。 玻璃橱窗里的女孩穿着丝绸内衣和吊袜带,背后的墙上挂着手铐和皮鞭。她们有着金色的棕色的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绿色的黑色的眼睛,把红色的唇印留在玻璃窗上。这场梦早已结束,有时我忍不住想,是否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情趣制服?四十年代是蓝色的中山装,六十年代是绿色的军装,到我们这一代,就是白色的防护服。放开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那一天以后,这样的衣服落了一地,像园游会结束以后散落一地的氢气球尸体。也许一切都是游戏,只是很多人没等到游戏结束的那天。 把时光倒回到很多年之前,我第一次遇到闷油瓶的时候。在那个长满了爬山虎的院子里,没有人和我们玩,他总是看着天空发呆。我对他最初的印象就是一个安静到随时都会消失的男孩。 再回到那个晚上,我们在浴室清理了以后就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黑瞎子来送青椒rou丝炒饭,这货他妈跑得比黑旋风都快,我打开门也没见人影,就看见包装袋背后赫然写着“保质期:十年”。那是整个五月里我第一次开门,走廊里很多房间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钉子死死地嵌在上面。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我真的会在这里待上十年。 但最终没有。 最终这件事和所有事一样都草草收场:我没能写成《西方伪史考》,只证明了荷马并不存在;闷油瓶也没有去写那篇毕业论文,他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回来。事实上,我们的参考系并不比别人的参考系更特殊、更优越,我们只是更擅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在梅雨季快要到的时候,我们终于被准许下楼活动,然后这个圆圈逐级展开。这时候空气中又充满了甜美的气息,以前有个希腊诗人这么说,即使时间也无法使发生过的事情从未发生,但遗忘会带来福祉。也许他说得对。 彻底解封的那一天,我和闷油瓶一起去了西湖边。那时薄暮将尽,天幕像碗一样倒扣下来。我坐在长椅上,和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他默默地听,望着远处的群山发呆。 然后我说,我家就在这条路上,你愿不愿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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