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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没感觉出疼来，反倒是从杨纬忆婆娑的眼睛里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疼。

杨纬忆颤抖着指尖要直接上手来碰，顾铭抻过脱了的上衣披在后背，从沙发上爬起来。

“你别动了小心别扎到手，我先出冲个澡。”

说完不由分说就要往浴室走，杨纬忆连忙拽住他。

“你给我回来，趴好别动。”

顾铭只得听话趴回原位，杨纬忆这辈子前二十年活的文明，没机会给人处理过伤，全无经验，清理、消毒、上药，手底下时轻时重。问顾铭的感觉他一律没有反应，连吭都没吭一声，本着尽量小心尽量温柔的原则，足足捣鼓了一个半小时才处理完顾铭身上的伤。顾铭身上伤口看着多，其实都是小伤，结果被他捣鼓的几乎全身被纱布五花大绑束手束脚，顾铭也由着他。

直到杨纬忆给顾铭包扎完，顾铭半天没动静也不吭声，杨纬忆站起来手撑着沙发扶手弓着腰，脑袋伸到顾铭冲着沙发背的脸前头，见顾铭合着眼，在顾铭眼前晃了晃另一只手，轻声问。

“睡着了？”

顾铭忽然伸出手臂揽住杨纬忆，杨纬忆猝不及防滑到在沙发上，顾铭就着这个姿势一翻身把杨纬忆狠狠搂在怀里。

他不安，不安的无所适从，有那么一瞬间即使理智的判断告诉他不会有危险，他还是恐慌到无法说服自己他不会失去杨纬忆。杨纬忆的死亡不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那一刻唤醒了所有杨纬忆濒临死亡带给他的恐慌，发现杨纬忆在卧室自杀的时候，杨纬忆昏厥在他怀里的时候，在医院等待杨纬忆苏醒的时候，他不敢再去想。

杨纬忆小心地环住顾铭的背。

“你怎么啦？”

良久，顾铭放开杨纬忆，避开杨纬忆询问的眼神，沉声道。

“没事，有点累了。”

杨纬忆望着顾铭走近浴室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之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再说什么，气氛安静而古怪。

睡觉前杨纬忆吃了心脏药又在顾铭默许下吞了两片安眠药，到了后半夜顾铭才感觉到杨纬忆的呼吸稳了。趁着杨纬忆睡着，他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四五月份的白天渐渐长了，五点半外头天蒙蒙放亮，他没开灯，几下子把裹了一身的纱布拆掉，给他派去医院守着李天骐的助理去电话询问了李天骐的情况。

李天骐大概喝了酒，借着点酒劲儿几乎是疯了，幸而事故发生时距离比较近车速不快，顾铭判断李天骐人应该不会有大事，却担心李天骐醒过来如果杨纬忆在，他会有过激的行为。助理也证实了他的担忧，李天骐受了轻微的伤，一个小时前人就已经醒过来，在病房里发疯一般找杨纬忆，医生注射了安定才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经历了晚上惊心动魄的一幕，即使吞了两片安眠药杨纬忆也睡得并不安稳，身侧的位置一空，他就模糊地醒过来，走出房门顾铭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他准备去倒杯水喝，却在听到李天骐名字的时候站住了脚步。

顾铭撂下电话，杨纬忆按亮客厅的灯，倒了杯水坐到顾铭旁边，其实他真想来杯酒喝，手已经触到了酒柜的玻璃又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的倒了杯水。

杨纬忆认真的觉得，他和顾铭之间需要交流与沟通，昨晚的事并不是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就可以完全当做没有发生，李天骐这个人永远是他们中间的一根刺，他们得谈一谈，他需要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