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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紧闭的双眼中簌簌滑落，他仿佛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锦官城，又到了城破的那天。他仿佛看见了风笑晨，亮银铠甲，手握斩马剑，和邵江城搏杀在一起，直到血雨纷飞……

“对不起。”楼辕在朦胧间喃喃，“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指挥不力……”

他看到了因他而死的三个护卫将士，他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霍湘震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那个从来不在人前露怯的小半妖，不断地道歉不断地自责。明明是在梦里，却哭得泪水滂沱。

重逢以来，从未见他落泪。他觉得那是因为他的暮皓已经长大了。

昨夜里听说了当年他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他才明白，他的暮皓不是长大了，是因为经历过了摧心的疼，已经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哭出来……

第二十七章：江湖最是风浪起

楼辕这一病，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霍湘震伏在他床边的睡颜。此时霍湘震是坐在床榻边一张椅子上，楼辕估计他是一直照顾自己，实在太累了才睡着了的，因为霍湘震脸上分明就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楼辕定定看着霍湘震的睡颜许久，目光又移到窗外，看着放晴了的天空。病了两天就权当休息吧，现在休息也休息了，霍湘震也在身边，该做什么就继续吧。

楼辕想着，目光又回到了霍湘震脸上，心说霍湘震这几天应该也累坏了，让他好好休息，等他也休息好了，就上路回赵宋吧。

答应他们的事，必须要办了……

还好，还有霍湘震。为了霍湘震，他也不会让自己出什么意外的。楼辕想着，唇角不自觉就微微勾起。霍湘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每当我以为对你的喜欢“也就这样了”的时候，你总会让我对你的喜爱再深一步……

怎么办？万一我早早的就死掉了该怎么办？死了就永远都看不到他了……

楼辕突然陷入了这样的惶恐之中。

他就好像之前在渝州遇到的那只炼蛊用的猫一样，他存在的价值只是作为一个工具。任务完成了，如果他还活着，那么一切就都过去了，天高云淡。如果他死了，那么只怪楼陆两家押错了宝，他死了也就是死了……

怎么办？他不想死了。以前他一点都不怕死，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楼夫人大哥他们对他好他很感激，所以就算死了也是“壮士死知己”。

可是霍湘震呢？

他要是死了，霍湘震算什么啊？容忍他这么久，却只收获了一个阴阳两隔？

他是要有对不起霍湘震？

楼辕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这么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霍湘震睡意朦胧的眼里一下就映入的楼辕纠结伤感的眼神。

他顿时清醒了。

“怎么了？暮皓？”霍湘震问着就坐了起来，楼辕只是笑微微对他张开了怀抱：

“没事，你抱我一会儿好不好？”

霍湘震眨了眨眼睛，消化了一下楼辕话里的信息，便笑着拥抱了楼辕，甜甜蜜蜜地抱怨了一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