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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各怀心思 (第2/2页)
都无所谓……” 兄弟俩明明可以在外面的饭馆解决午饭的,贺颂却说吃不惯,旁敲侧击地提,说可以给邻居家报销餐费,高梅这才想到把他们托付到阮建山家。 贺颂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着弟弟那张和自己七八分像的脸,平生第一次心里生出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你最好别胡思乱想,快高考了。” 贺滕被他哥呛的说不出话来,他一向知道贺颂心眼儿多,自己转转眼珠子对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以前两个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种,感情挺好,说不上太亲密,也是血浓于水。 贺滕知道自己中午给阮醉筠推菜盘的时候被贺颂看到了。 “我是为你好,你也不想专业课分数那么高,文化课过不了分数线吧?就剩不到两个月了。” 贺颂现在完全是一个长兄如父的严厉形象,他很努力地在把什么东西扼杀在摇篮里,心境隐含了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急切焦躁。 贺滕垂下眼皮,没接话。 贺颂以前其实不怎么管贺滕,贺滕则从小到大都有点怕他,是带着敬重的那种怕。 哥哥身上老是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理性老成,几乎不和他发生什么矛盾,也不喜欢跟他争抢任何东西——贺颂是一棵会给自己主动修枝的笔直的树,贺滕就是一颗散养、自由,枝杈乱长的树。 但贺滕的前程是贺颂给他拾起来的。 贺滕从小就不爱学习,像是有多动症一样,兄弟两个常常霸占班里两个第一,一个领奖,一个拿着考个位数的卷子挨吵。 贺颂不逼他学习,还帮他瞒着父母带他去体育场玩儿。 他只让他学感兴趣的体育,临时抱佛脚给他补课,让他吊着分数线的尾巴进重点高中,教他通过另一条路来挣前程。 “……我只是觉得,小筠姐人很温柔。没有别的意思。” 贺颂掏钥匙开门锁的时候,贺滕站在他身后坦白,语气带点儿懊恼和愧疚。 “啪嗒”一声,门开了,钥匙碰撞的声音混杂着贺滕的话一起传进贺颂耳朵里,他心口一紧。 “我哪会乱想什么,正常人不就只会把人家当jiejie吗。” 正常人只会把人家当jiejie。 贺颂呼吸滞了一下,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他没有转身,径直推开大门:“知道了。” 他不该乱想的,不正常的人只有他一个,从来都是这样。 留一本没用的宣传册不正常,不论季节都喝冰过的雪碧不正常,欲盖弥彰、倒打一耙更不正常。 阮醉筠从街上的商场回来,印着超市商标logo的袋子里装着各式水果和零食。 她把雪碧一听一听码进冰箱里,被路过的周莲看到,免不得不痛不痒地斥两句:“少喝点儿这种碳酸饮料,对身体没有一点儿好处的,怎么就那么爱喝呢……” 她笑笑,不跟母亲顶嘴,但下次肯定照买不误。 阮建山晚上回来拎了个西瓜,这个季节西瓜刚上市没多久,正是金贵,周莲切了半个给阮醉筠,让她送到贺家去。 “贺家那两个小孩儿乖的很呢,再说小筠你睡了一下午,也该出去晃晃透透气了。” 周莲注意到女儿的裙子已经换了,一件及膝的荷叶边茶歇裙,恬静温雅,头发也梳起来了,一条发带卷在脑后。 阮醉筠挺爽快地答应了,抱着半个西瓜出门。 这次是贺颂开的门。 男孩儿漠然的眉眼似乎在拉开门的一瞬冰消雪融。 “小筠姐。” 阮醉筠把西瓜提过去:“喏,我妈让我送来的。” 贺颂侧身让出位置,“先进来吧,外面热。” 客厅里贺滕正拿着手机打游戏,激烈厮杀的背景音乐终止在他看见阮醉筠进来那一刻:“……小筠姐?你怎么来了!” 阮醉筠看见了贺滕,心情颇好的样子,正好贺颂已经把那半个西瓜放到桌上,她就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贺滕堆着笑说了好几声谢谢,朝气蓬勃的脸看了特别可爱。 男孩子怕热,这兄弟俩在家里都穿短袖短裤,蓬松的鸦黑短发乖顺地贴在额前,长手长脚的。 贺滕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姿态不太自然地说着客套话。 贺颂洗了盘樱桃放在阮醉筠面前,又默不作声地去切西瓜。 沙发塌软,阮醉筠又微弓着腰——以至于她倾身去捏盘子里的樱桃时,站着的贺颂一抬眼就能看见她宽松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沟壑。 他咬了咬牙,眼神里似乎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沉迷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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