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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捂嘴偷笑:“东殿里头的唐公子不是向来最爱闹腾了么?今儿下午他自己扎了个纸风筝,非嚷着要去城外头放,陈公公手哪能真叫他去啊,想着这宫里能干这事的地方不就是御花园了吗,于是好生派人收拾了空地去。那园中本欲打算新建个池塘,湖水都引进来了,谁知唐锦书放风筝不看事,脚下一滑就自己跌了进去,吓得一排跟着的人魂儿都没了,好容易救了出来,我们是想趁着人没走去看看落汤鸡。”安定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好一群奴才,该干的正事不干,竟学会在主子眼皮底下浑水摸鱼看笑话了。”骂走了那群人,安定心中仍不解气,正遇到巧倩拎着点心走过来,道:“公主今日怎么蔫儿了?唐大哥时常想着等你进宫来玩呢。”“想又怎么样。”安定撇嘴:“明明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偏生还要装出这副样子,真叫人觉得难受。”恰好这话叫前来赴宴的三国舅听了去,乐呵呵道:“哟,这不是小安定,谁惹着你了,告诉舅老爷,舅老爷帮你收拾了他去。”安定心道你哪有这个本事,冷哼一声:“要真是这样那反倒好了。”偏偏三国舅耳背,把手放了耳朵上也听不见,道:“啊?你说什么?什么样子不太好?”安定气得跺了跺脚:“三国舅,我在说这个人你惹不起,咱们都惹不起!”那夜宫宴直至午夜方散,众臣早已不胜酒力回府歇息。唯有歌女还弹着一曲小调:“红杏深花,菖蒲浅芽,春畴渐暖年华。”安定席间不悦,早早出了宫门外,眼瞧着一个个朝中重臣酒rou肥肠,喝得满脸通红,由仆人搀着不知何处醒酒去了,三国舅也早已不知天南地北,嘴里还嘟嘟囔囔着能再灌上几杯。安定捂着鼻子,直道臭死了,还不赶紧把人送回国舅府上。外头一片热闹,屋里唐锦书坐在床头边上,一边吃果脯一边把果皮果核儿扔了满地,安景进来绕过地上的垃圾,在床边坐下道:“往里头挪挪,给朕腾个地儿。”唐锦书懒洋洋的,也不愿意动弹。安景伸手往他额头上试了试,那人微微颦眉,一把甩开:“你这是在干什么?”安景道:“只是碰碰,又不是要吃了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谁怕了。”唐锦书道,“天底下我最不怕的人就是你。”“是是是,公子说的有理。”安景环住他的肩膀来,“那就叫奴才伺候着唐公子上床吧,现下时辰也不早了。”“谁要你伺候。”唐锦书把脑袋缩到了被窝里,闷闷道:“浑身上下都是股酒气,先去炉子跟前烤暖和了再说。”安景竟真去烤火,半晌烤完回来,把手又伸到了他被子底下,修长的指尖带着些许暖意延伸而下,握住唐锦书的手放在手心里来回摩挲。指头上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生了淡淡一层薄茧,唐锦书的手却很柔软,干净白皙,带着微微凉意,安景常笑这自幼在锦绣堆里长大的手有朝一日哪怕大祸临头也是无力,任由叫人欺负了去。“反正皇上不是总说要护着我么,君无戏言啊。”唐锦书道。安景道:“可朕也不能总守着你一辈子。”唐锦书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景一笑:“最近我常常在想,若是哪天朕比你先去了,不知该有多放心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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