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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全是整齐林立的灰白墓碑，光秃秃的树杈像蜘蛛网般将灰色的天空分成残缺的碎片，就如同林齐此刻的心情。

愧疚、伤心、不敢面对，林齐站在奶奶的墓碑前，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说什么。

王辉倒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这么些年，他每一次来见奶奶，都不敢提林齐，而今天，他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奶奶您可以放心了，林齐这不是好好儿的吗？您看他现在多好，又健康又帅气又精神，今天还看到他跑步来着呢，以前叫他出去散步他都懒得走，现在可多小姑娘喜欢他呢……”

林齐沉默了许久，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奶奶”这两个字刚出口，眼泪便随之落下来，林齐飞速将眼泪拭去，装作轻快道：“奶奶您好不好？我现在可好了！我瘦了！变得好看了！现在会唱歌会跳舞还会演戏呢！要是您还在，就可以在电视里看到我了！我现在有梦想，有偶像，有目标，有毅力，奶奶，我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我会捧着影帝的小金人来看您！”

雨终于下下来了，不过冬季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不大，却寒气逼人。

林齐和王辉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静悄悄的，王辉想到这些年来的一切，还是怨恨当初林齐不告而别，于是明知故问：“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一条路？”

林齐食指挠着下巴，有些心虚，他眼睛看向窗外，随口道：“就是喜欢呗？”

王辉见他此时还在掩饰，凑过去嘲讽道：“没别的理由了？哟！我当初竟然还没看出来你还好这口？”

“哎你干嘛说得跟我有什么不良嗜好一样？”林齐躲闪不答。

王辉见他不说，心中有气，坐正身子：“你敢问心无愧地回答我？”

林齐拙劣地转移话题：“哎你这些年都一个人吗？没交过女朋友？”

王辉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林齐尴尬看向窗外，车内陷入沉默。

王辉的公寓在南京路，两人让出租车司机在楼下等着，上去得时候王辉被门卫叫住了。

“哎！”黑壮的门卫大叔叫道：“小伙子？你手机是不是落哪儿了？昨天有一个年轻人在这里等了一整晚你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林齐明显感觉到王辉身子一僵，王辉问：“那人还在？”

门卫大叔道：“嘿可真不凑巧，那人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你赶紧打个电话问问，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啧那小伙子长得比电视明星还帅，就是走的时候脸黑得跟锅底儿似的！”

王辉道了声谢谢便明显加快脚步往前走，林齐十分好奇，问：“那人是谁？”

王辉还在气林齐不肯对自己坦白，于是冷冷道：“我怎么知道。”

虽然王辉这么说，可是林齐能感觉到王辉明显是认识那个人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王辉现在好多秘密？

王辉的公寓里东西很整洁也很齐全，可是王辉只拎了个书包装了几件衣服一个电脑便走了，林齐看着满屋东西，问：“其他的呢？难道都是房东的？”

王辉急匆匆往外走：“不要了！快滚出来！”

林齐连忙往门边走，一脸疑惑看着王辉把门一关便拉着他投胎般往外走去。

不到五分钟，两人下车、进小区、上楼、收拾东西、再下楼回到车里，连出租车司机都问：“这么快？东西收拾好了？”

王辉却道：“好了！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