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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衣长安妻子陆氏来问讯,丹书铁券一出,衣长安都免了罪,她就不好再去sao扰陆氏了。一大清早就吃席,年纪大了的荣继珍与龙幼株都吃不动,陪着喝了两杯,各自靠在席上歇了,衣飞石与百里简则一边吃茶一边聊天。等消息。昨夜龙幼株就派人去了八十里外的久荷山庄,若没有料错,那里应该是衣长安自己布置的“谋反老巢”。甭管里边是个什么情况,龙幼株与衣飞石都势必要搞清楚。万一,衣长安不是自我构陷,而是真的勾结了什么人,还有什么刺杀皇帝的后备计划呢?“司尊。”夏采轻轻凑近龙幼株耳畔,“褚朵儿不治身亡。”龙幼株倏地睁开眼:“何故?”听事司用刑是有分寸的,很少出现刑求致死的例子。“许是……旧患?”夏采道。这就是死得颇为蹊跷了。龙幼株起身告罪,“公爷,您与百里大人再聊,卑职去去就来。”夏采说话再轻,毕竟同处一室,衣飞石耳力极好,想装着没听见都很难。他放下筷子,舒展筋骨起身,说道:“同去。”褚朵儿死得悄无声息。似是身上血流尽了,或是伤太沉了,人就耗尽而亡。荣继珍正要去请仵作来验尸,衣飞石道:“西北军的手法,你不认识?”他撩开褚朵儿的发髻,在她头顶百会xue上,只留下一抹小小的钉帽,被他轻轻一拍,一根四寸长的粗铁长钉飞了出来,如暗器般,“笃”地钉在窗板上。窗外恰好守着一个从京城奔来的听风营老卒。那老卒岂会不知道自家二爷的厉害,真被衣飞石捉住了擅杀妇孺,还是个涉案的妇孺,只怕活不过下一口气。他立刻就把衣长安卖了:“大少爷干的!”月牙门相逢时,褚朵儿惊喜无比。月牙门分别时,衣长安凑近她蹲下身,为她披上摔落的斗篷,抚摸她长发的同时,将她脚镣上的长钉摁入了她的顶门!不远处的听风营老卒目光锐利地看清了一切,不过,褚朵儿的存在太碍事,老帅有命令,若非实涉弑君之事,要在二爷手底下保住大少爷。所以,听风营的人并未声张。守在褚朵儿身边的听事司下属与荣府下人,则根本就没发现眼皮下的谋杀。衣飞石觉得衣长安身手太烂不成器,那也只是和衣飞石相比。相比起普通人,衣长安已经算是少见的高手了。衣飞石闭了闭眼,轻声道:“畜生。”褚朵儿为衣长安的“计划”,百般熬刑不肯松口,衣长安却对她弃若敝履,随手杀害。这世上固然有死士,有愿为主上、丈夫赴死之人,可它不该是用杀害的方式存在。正如衣飞石也愿意为皇帝赴死,他可以战死,可以自裁,却不应该死在皇帝手刃之下。自愿与加害,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厚葬。”衣飞石从窗板上摘下那枚带着鲜血与脑浆的长钉,直闯后院。他一掌拍醒昏睡中的衣长安,啪地一声,长钉从衣长安手心穿过,死死顶在床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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