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3页)

——”

    一边这么说着，他还一边托住迪米乌哥斯的左手，把这枚可以说是自己当时最满意的作品，一点点地套上了对方的无名指。

    在不需要在意尺寸的游戏里，那枚嵌有宝石的戒指，很快就变成了贴合恶魔手指的形状，严丝合缝地扣在了对方的指根，一直到游戏最后即将关服的时刻，也依旧停留在对方手上。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顾行之想起来了。

    他当时甚至在迪米乌哥斯接受了自己的馈赠之后，低下头吻了吻对方的手背，学着某些电视剧里的造型，自以为帅气地朝面前的恶魔抛了个媚眼：“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不对，恶魔了！”

    “叫声‘老公’来听听？”当然，不过几秒钟之后，他的“角色”，就从英武帅气的男主角，变成了流里流气的小痞子。

    “我‘嫁’给您了，权大人，”而就在顾行之正在被死去的回忆，袭击得恨不得当场挖个三室一厅钻进去的时候，迪米乌哥斯的声音，就将这份羞耻，又生生地往上推高了几个度，“用您的话说，我们是‘合法夫夫’的关系，”他说，“您是‘夫’，我是‘妻’。”

    顾行之：……

    顾行之的大脑再次陷入了宕机。

    几乎过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终于勉强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所所所所所所以，我我我我们、我们现在……”然而，一张口，顾行之才意识到自己的舌头究竟有多僵硬，“我们现在、算是……是……”

    后面的几个字，他硬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话说，这个恶魔难道不奇怪，为什么都“合法夫夫”了，还分“夫”和“妻”吗？

    简直就像是要消解脑子里那过量蒸腾的热气似的，类似无厘头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顾行之曾经在迪米乌哥斯面前说过的，足以让他从悬崖上跳下去一万次的sao话。

    ——要是早知道游戏里的NPC能够变成真人，打死他都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

    脑海当中刚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又一句该被按死在过去的黑历史就又冒了出来：“迪米的嘴唇看起来好软，亲起来感觉肯定很好……据说这种唇形会有奶糖的味道诶？”

    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行之第一次理解了，飞鼠死都不想让某个自己创造的NPC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心情。

    略微涣散的目光，在面前某个受害者的身上停留了一阵，又幽幽地飘开了，顾行之抬起手，一点点、一点点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还不如不想起来。

    ……干脆让他死了算了。

    要不要翻一翻自己手里有没有失忆魔药的配方？

    倏地搭上了手腕的手掌，让顾行之全身都颤了一下，被轻轻握住的手腕却并没有做出太多抵抗，就被从头顶拉了下来。

    顾行之抬起头，对上了迪米乌哥斯看过来的双眼。

    “权大人不愿意和我结为伴侣吗？”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平和、沉稳，却与平日里有些分明的区别。

    顾行之的心脏猛地一跳，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张开的双唇间，就吐出了否定的回答：“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顾行之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眼前的状况里，还有哪里不对——有哪里让他感到不安。

    “权大人讨厌我？”而根本不给顾行之将问题思考清楚，迪米乌哥斯的下一个问题就紧随而至，比前一个还要尖锐。

    “我没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语调的上扬，顾行之微微睁大着眼睛，像是对迪米乌哥斯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一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讨厌——！”

    “那么，”迪米乌哥斯轻声笑了起来，“权大人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