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荐樱辰_二、社畜县主与快乐家族(0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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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社畜县主与快乐家族(02)



    02

    李成平其人,疏懒随性,一身零碎毛病。他做宗正时才十八,少年人,气性旺,被参多了难免心情不好,坏就坏在还憋不住,当庭就和御史吵架。

    这下可捅穿了马蜂窝,御史的嘴刻薄起来铜皮铁骨也扛不住,上任才半月的小李宗正险些就给撸了。

    女皇忍住没亲自上阵骂御史,只回政事堂冲相公们抱怨,中心思想:撸掉淮南王,年纪轻、肯卖力又办得了事的宗室哪里找?

    大公主已出降,太子半大不大,尽管女皇成熟美丽,煊艳宛如盛放的牡丹,不论哪朝哪代,也已经半只脚加入了让人头疼的中年妇女群体。

    相公们在家不一定有耐性听夫人唠叨家务事,在政事堂却不得不听——谁叫唠叨的这位是大伙最大的上司呢?纵然相公们平时说起小话来也是个个嘴碎,依然被叨叨得头疼,不就是宗正,反正都是你们李家人,爱用谁用谁好啦!

    李成平全身而退,风评却更差。

    自他与幼妹随靖王上京,暗里不少人翻白眼——不过是个将出五服只剩姓氏的远支宗室,落魄得且不如白丁,要不是天上掉馅饼,靖王大笔一挥选做嗣子,一跃成为女皇嫡亲表弟,这等破落户还能来上京城耀武扬威?

    捎带将他妹也骂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拖油瓶居然搬进靖王府出入宫廷,直呼天子作jiejie了!

    李令之不在乎被骂,但极讨厌别人拿她哥刷官声。当谁不知道一个个肚子里打什么主意似的——宗室、冤大头、直言进谏我来了!

    御史也罢了,本职就是闻风而起纠察百官,不是御史还凑来上本,简直沽名钓誉!

    秦女史了然她的担忧,笑道:“奴婢先送过郡王才来看县主,郡王还嘱咐不要惊扰。”

    李令之不放心,没迟到不会被参,但失仪也同样不行,又问:“哥哥昨夜喝了不少酒,应该头疼了吧?他倒是肯起?”

    李成平酒品不错,喝多只开始犯犟,执着地想寻张熟悉的床睡觉,找到就会很安生,唯独一项不配合,不爱喝醒酒汤,哪怕醉死了,嗅到一丝药味儿也要挣扎起来逃跑。放任他不喝吧,次日必要头疼欲裂,一张脸刷了新漆似的,雪雪白没点血色,可怜巴巴得让人心生不忍。

    昨晚李成平一回屋就直扑睡榻,李令之捏鼻子揉脸十八般武艺用上,死活叫不醒,最后只得放弃喂醒酒汤,悻悻回房去,还以为他就此睡死了呢。

    秦女史见惯兄妹拉扯的热闹,笑盈盈道:“郡王很好,上朝精神抖擞。”

    李令之很诧异,她哥哥什么时候那么乖了?

    秦女史道:“郡王喝过醒酒汤啊。”

    县主心软,总要磨到郡王自愿喝才行,大晚上折腾的鸡飞狗跳。换秦女史,压根不觉得不肯喝是个问题——醒酒汤么,强行灌就行了,一力降十会呀。

    李令之想象她哥哥的郁闷,没良心地笑出声,眉眼飞扬的快活,是只有亲兄妹才能有幸感受的冷酷无情。

    对秦女史,她就娇软的多,央道:“阿秦,陪我下会儿棋嘛。”

    秦女史提醒道:“下棋废心神,县主不如先用朝食。”

    李令之拍了拍肚皮,兴致缺缺,“方才蜜水喝够了,没胃口,过会儿再说。”

    秦女史拗不过,只得叫人拿棋盘来。她棋力本就不如,心思又不在经纬之间,很快就败下阵。李令之不强留人作陪,回想睡前看的棋谱,排开一局残棋专心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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