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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奥】蔷薇 (第9/10页)
在红毯上,肢体柔弱地摊开,几乎是将要死去的姿态,权柄的锁链分缚他们两端,他掌握着她与她的国家生存命脉,他感受到她手腕下血脉的搏动,一丝,又一丝,无力,却艰难地续存。 但奥菲利亚是不能被圈养的,他们心知肚明。 她有天生的傲骨,王室的责任与真神的教养,两重相叠,公主的信念高洁得让人痛苦。 难道你的智慧没有告诉你,放弃是最明智的选择。 素纱窗帘漏进大把疏落的日光,奥菲利亚坐在妆镜前,肩膀手臂落满光斑,像是游鱼剥落的碎鳞,她低着头,鬓发遮挡面孔,任由他装扮娃娃一样打扮新上任的女王,墨丘利附身为她佩戴珠宝,发丝一瞬交融,在日光下照成极为相似的颜色。镜中他的手指离她冒着热气的纤细脖颈不到一寸,她那样无力,那样任人宰割。可她说,不,我不能。 几天之内她的腰线宽了一寸,原本合身的礼服出现了细小的空档,穿在身上显得萧索单薄,像是怎么也抓不住似的。加冕典礼迫在眉睫,墨丘利不愿叫她失仪,屏退侍女,亲自帮公主脱衣。奥菲利亚只抬眼看了他一次,平静地转过身去,绸带窸窸窣窣垂到脚踝,整幅丝绸刹那间从指缝里滑脱下去,露出鲸骨束腰和素绸的衬裙,他一时愣住,她留不下的东西,他未必就能掌握住。 奥菲利亚实在瘦了很多,肩胛裸露如蝶翼,锁骨明显得像两弯月勾。孩气一夜之间消散了,有什么稚嫩的东西在她身体深处枯萎,游离的某种力量在体内质变,如豆荚的成熟。 墨丘利把他的礼服脱在她肩上,掩盖一切暴露出来的刚硬线条,她的礼教很好,即便失意,脊背也挺得笔直,西服领口的羽毛微微扫过她的下颌,像是主人在逗弄笼中的鸟。 高高在上的总裁拿起针线为她修改,绷紧的绸面被针噗呲捅破了,这声响给她绷紧的神经带来更可怕的刺激,她痛苦地蹙眉,而那一刻他的指腹上有血流了出来,与她的泪水同时坠落,浸染丝缎。 “奥菲利亚,不要这样。” 她和他相对而坐,雪白的赤足从单薄的裙下伸出来,脚背上隐隐浮起青蓝色的静脉,她踩在地毯深红的绒毛里,血管更蓝,皮肤苍白,像是全身的血被洗了一次,血管里灌满了冷冽的雨水。 奥菲利亚垂着头,盯着自己冷白的脚趾,鬓发丝丝落下,下颌白净透明,她忍耐着哭腔,再次重复:“我不能。” “我不能…不管他们…” 墨丘利起身替她穿衣,那水滴猝不及防地落在手背上,超过了他一生中所能感受到的温度,他胸腔下猝然一痛,多年前埋下的种子被唤醒,在这一刻抽条开花,根脉向下伸长,茎叶向上生长,熟悉的窒息感纠缠他的气管。 他恍惚中闻到熟悉的香气。 “你会帮我吗…”奥菲利亚这样请求,没有顺从,也没有反抗,仰头对上他清冷的眼:“…哥哥?” 澄蓝的眸子里,涌动着蔷薇的露水。 奥菲利亚,你为什么执意救他们,咎由自取的人,由他们堕落死去,不好吗? 你分明看得见结局,这样的善良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他沉默地擦拭她的泪珠,未愈合的指尖流出一滴不死的欲望,落在她的颊边,仿佛一道花刺划破的伤口。 “奥菲利亚,冷静一点。” 墨丘利的手掌移动到她温热的后颈,一个灵活的傀儡并不难做,只需要一点时间——大概是她睡上一觉的时间。 “……我听得见他们的哀吟。” 奥菲利亚忽而抬起手,轻轻按在了他的额头,掌心温热而柔软,一如从前。 他的动作立时停住了,记忆漫上心头,丝丝缕缕,她哽咽的话语中掺杂着大海的潮鸣。 “我怎么能够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呢…” 是了,她总是这样不忍心,甚至在知晓结局的情况下,也能义无反顾向罪人伸出援手。 他果然不该直视那双具有迷惑性的眼睛,无论是他还是母亲,都难以逃开被信鸽王室蛊惑的宿命。 奥古斯确信他的女儿终究会接过王权,哪怕这份责任会抽干她的心血,父亲放肆利用女儿的善良,而女儿又借由兄长的恻隐。他们是一脉相承的智慧,善于揣度人心,掌握所能掌握的一切,包括人性中特有的感情。 “……我不是你的哥哥,公主殿下。” 风裹挟着花园里的香气,吹进宫殿里,千万烛火为之一暗。百合早已铲了出去,虽然还有些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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