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第4/4页)

要不，先养在我这里，我也是男子，我知道怎么照顾他，我会给他请最好的大夫，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苏卿尘轻轻安抚住怀里不停恐惧的受伤幼兽，对刘野斟酌开口。

    刘野蹲下来，保持着让伍钱感觉安全的距离，眼睛尽量不放在他身上，怕自己愧疚同情的眼神给他带来二次伤害，安慰的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了，她不自然地别过头去，那双杀伐决断的兽眼湿了，轻咳一声，用自己尽量温柔的声音，“你叫伍钱？”

    听到有人唤他名字，伍钱抖得更厉害，任凭苏卿尘如何安抚也无济于事，他将自己藏起来，除了头发其余的概不见人。

    作为妓院的真正话事人，苏卿尘见过很多丧尽天良的恐怖画面，那些孩子在伍钱这个年纪早就千疮百孔之后麻木地活了，刘野的关心在他看来是一种昂贵的不可求得的奢侈品，看了一眼在怀里的孩子，他同情也妒嫉。

    “还记得桃子吗，她在等你吃饭。吃皮薄馅大的rou包子，她说你最喜欢了。”

    刘野温声拉着家常，伍钱睫毛上的露珠终于滚落，甚至颤颤巍巍涌出更多。遍体鳞伤的小身板发出小小的无法隐忍的抽泣。刘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恨不能马上提刀去杀。

    这个孩子，他才15岁啊。

    按照庆国来算，也不过束发的年纪，要不是世道艰难，他应该在明亮的课堂，一面读书一面调皮；或是上山砍柴、下海捉鱼....他不该在这里，更不该浑身受伤赤裸地躺在苏卿尘怀里。

    刘野长叹一口气，压制自己即将破体的暴戾因子。要杀人何其简单，只是要拯救一个人，太难了。

    “你有两个选择。”

    伍钱不哭了，身体上的颤抖也渐渐平息。

    “一是，我替你报仇，杀光他们，我会送你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除了外头的抽气声，伍钱和苏卿尘皆沉默着，苏卿尘哽咽了，不自觉将抱伍钱的手更紧。

    “二是，你站起来，我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刘野垂下眸子，总感觉炽热的目光打在她身上，简直可笑，她居然有了一种害羞的情绪。他们都沉默着，刘野蹲着的身子有些僵硬，在久久得不到回应后，她预备起身了。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

    “啊...啊....”

    背后响起，小小的，哽咽的声音。

    她回头，只见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　怯怯从衣服里露出来，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气的兔子。

    刘野冲过去，抱着伍钱的头，对准他额头亲了一下，伍钱强忍着恶心瑟瑟发抖，手下死死攥住掩盖的衣服。她亲了之后，又猛地起身，窘迫的，立即转身结结巴巴解释:“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对不起....我....”

    苏卿尘“扑哧”笑出了声，只怕在沛县还没人见过如此可爱的刘野，他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刘亭长，烦请您先出去，让我为伍钱弟弟更衣。”

    伍钱又躲进衣服里，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抖了，哭泣的眼睛能够储存泪水更能熠熠生辉。

    “啊....啊...”

    伍钱吃力张嘴，发出单个音节，他也想念那几个字。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