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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选拔的,根本没有宇文良序。 肖铎心中有些沉重:他本以为可以绑上谢危,如今看来,谢危已经培植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而这些势力昭定司并不知情,且谢危已经开始将自己从核心剔除。 但——来都来了。 不去找谢危,一定是不行的。 假设谢危真的开始弱化自己的权力,那么此时更要靠上去多谋几分利益,至少谢危现在还未有妃嫔,自己还有用处。 想着便到了明衡殿,在谢危书案便跪得也不甚有精神。傍晚,谢危回来,肖铎便笑着迎接。他自忖笑得很是真挚,谢危仍旧看了出来。 “你在生气。”谢危说。 肖铎道:“奴才不敢。” 谢危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并且忍不住笑。 “你确实在生气。”谢危坐下,细细看他脸颊。 肖铎不知此时情景颇似闹别扭,他看了会儿地毯上的暗纹,直视谢危,重复了一遍,“奴才不敢。” 谢危从案上一堆书卷里找出一本新的簿册,说:“既你没生气,我这儿便有事情要你做。西蜀离京城遥远,又不似南方有漕运之便利,学子从来难以致仕。起先选的人并非不好,只是还有更佳人选。况且宇文良序不能一直在京中,西蜀各势力只认宇文一族,他必须回去。” 听他主动说到西蜀科考监察使更换,肖铎心中的沉闷消了不少。 谢危又说:“我五月里送你樱桃,你该明白什么意思。” 肖铎点头。 樱桃的确不是春贡得来,谢危不会白白浪费人力在一盒樱桃上。他暗示肖铎去查的就是西蜀科考,果然牵扯出一整张网络,几乎所有京中西蜀籍的官员、或是家中正妻、宠妾是西蜀籍的官员,都牵扯其中。 西蜀耆老不止想要宇文良序回去,继续做他们天高皇帝远的美梦,还要让自己的势力名正言顺当大邺的官,一路平步青云,乃至位极人臣。 他们想的是慕容一族已然式微,慕容婉婉一介女流,而谢危这萧氏嫡子的身份——只要宇文家的人登上皇位,就有无数种理由说谢危是个西贝货。 毕竟,萧氏早在二十年前那场大雪里被屠戮殆尽,为免留根,慕容氏甚至授意将京中适龄男童尽数杀死。那么多孩子都死了,谢危怎么可能活下来?即便活下来,萧氏当年的府邸业已烧毁,他又能拿出多少证据? 谢危继续道:“既然他们明里暗里想让宇文良序回去,我便遂了他们心意。只是,他一人绝不可行,故而我有些其他的安排。” 肖铎垂头听着。 “有个还在你们诏狱扣着的言官,做监察副使,但实际上,要他来拿主意。他无关西蜀各方权贵,又是秉公直言的性子,只要宇文良序听他的,至少能够全身而退。” 肖铎回想,道:“张遮?” “是。” 张遮入诏狱时,正是慕容高巩在位、肖铎失势那会儿。此人因劝谏慕容高巩不可觊觎兄嫂,被打入诏狱听候发落,结果后面肖铎回来了,慕容高巩的怒气就全数转移到了肖铎身上,故而张遮至今在诏狱中,没有提审也没有放出来。肖铎也是看刑部交接犯人名单,记住这个倒霉鬼。 肖铎思虑片刻,摇头道:“万岁爷,不妥。小王爷同这位张大人武艺皆……一般。既然西蜀想要小王爷回去,想必路上会设法除去张大人。”他心里定了个主意,立时说了出来,“求万岁爷恩准奴才一同前去。” 谢危将册子撂在案上,啪的一声,将肖铎吓了一跳。 肖铎忙伏跪:“奴才失言,请万岁爷责罚。” 谢危半晌才说话:“你想去西蜀,是怕宇文良序和张遮路上出事,耽误了科考,还是想给自己增一件功劳?” “……二者皆有。” “后者更多一点。肖铎,是因为我换了人,你觉着我不信任你了,你才这么做,对么?” 肖铎手指微微屈起。他心一横,起身盯着谢危道,“是,奴才正是这么想的。” 谢危便有些无奈,他两手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xue。 “你……也罢,你就去。”他叹气道,“待你从西蜀回来,我便给你个说法,至少外头那些臣子那儿,要过明路。” 肖铎以为他会不高兴,或者干脆扇自己两巴掌,但这态度显然出乎意料。 因此,肖铎犹豫道,“万岁爷,奴才……同小王爷一起出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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