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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秉坤在被调遣离开的当天又去了趟老崇的办公室,准备向这名“恩人”做最后的告别。 门本就是虚掩的,在陆秉坤到来时又忽吹来一阵猛烈的妖风,大门直接被风冲撞得大敞,然而里面并没有人。 正对门的依旧是神坛,不过那尊金制佛像不知何时发生了异变,竟褪去了原本夺目又尊贵的亮金色,露出生锈发黑的内里——原来它是丑陋的生铁打的,只不过是多镀了层薄金,从而显得富丽堂皇罢了。 “该走了陆经理。”负责押运的打手催促道。 陆秉坤远远凝望那尊佛,差点没想起来自己就是那正被呼唤的“陆经理”,愣愣应了声,久久才跟上去,一路疾走到了一架漆黑色的直升机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正在自上而下传导,慢条斯理地攀过脊椎骨,惹得通体发寒。他唐突地想到了老崇在欢爱时的爱抚。 螺旋桨驱动的声音很大,震得人耳膜欲裂,脑袋里也嗡嗡作响。飞机即将起飞,依旧没见老崇的身影,他突然间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揪过身边的打手大声质问道:“我的手机呢?不是刚才就该给我了吗?!” 对方则手持枪械,透过护目镜冷冷地看着他,任凭他嘶喊也无动于衷。 陆秉坤意识到这是自讨没趣,黯然松手,一路上再无他话,安静得像只鹌鹑鸟。 手机则是直到抵达了目的地才交还于他。集团的新分部以缅北郊外的一家废弃烟花爆竹厂为据点,信号很差劲,打的国际长途更是一连拨了几回才拨出去,没有什么是比电话的忙音更惹人恼的了。 “喂?”陆秉坤攥紧了手机。 “...……...” “月婷.......?”他见没有回应,又试探道,此时他心底的不安感已到达顶峰。 对方终于搭话了,不过此时电话的那头并不是他任何一位亲人,而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陆秉坤再熟悉不过了。 “是我啊,小陆。” 老崇话语间还带着些许狡猾的笑意,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细针一样刺激着陆秉坤正紊乱的脑神经,一下、一下、又一下....... 老崇利用了他的家人,将他与金霖这两只绿蚂蚱牢牢地捆在一起,苦难同担,同生共死。 这就是他在这吃的最大的一次亏。 陆秉坤摁下挂断键,心里五味杂陈,没一会就又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发来的是一张月婷近期的照片,rou乎乎的脸,眼睛亮亮的,笑得开怀,背景陆秉坤也认得,是家乡最好的托儿所门口,其学费是从前的他所望尘莫及的,而老板老崇,轻而易举就实现了他的这个奢望。 他思来想去,还是将其设成了桌面壁纸,锁屏则保持纯粹的黑色不变,直到进去才可豁然开朗,与那尊内里腐烂不堪的金佛正正相反。 最初在金霖的打手几乎全是老崇的眼线,有几个特别过分的怠工不说,还爱甩脸子,嚣张得不行,陆秉坤跟个孙子似的憋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