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暮洁 (第1/5页)
——崇应彪眼见着姬发遥遥领先自己,骑在马背上昂首扩胸地跑在前头,嫉妒之意撺掇着他产生了一个阴暗的念头。他取箭上弓,佯装寻找猎物,旋即将肩头对准了姬发的手臂,手指微微发颤,最终还是将箭射了出去。 肩膀上传来猛烈的刺痛,姬发猛得弯下腰弓起身子,一摸手臂摸见满手的鲜红。手臂不堪重负,手中弓箭从掌心脱落,身体陡然失去平衡。 殷郊瞧见这里发生的异样,呼吸一紧,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感觉心都要从胸口跳脱出来一般。他从身边人手上一把夺过缰绳,三两步上马,朝着姬发奔去。这一箭射得虽不深,但很会挑位置,姬发只要一直起身子,疼痛就会顺着手臂蔓延至整个背脊,雪龙驹怕是也受了惊,马蹄失去了控制开始发难。眼见着姬发的身姿挂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殷郊快马加鞭绕到侧方一把将姬发捞上马,扶了扶姬发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摸到了他额头因为忍痛冒出的细汗,拍了拍背后那人发白的脸安慰他不要害怕。离开猎场之前,殷郊回头,狠狠剜了崇应彪一眼。 姬发卧在创床上,血水染红了亵衣,那支箭射中的位置微微隆起,皮rou外翻,殷郊看着心疼,但不得不承认,这雪白的胴体上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血滴花,确实引人惊觉,散发着触目惊心又支离破碎的美。 “我先替你上药,你忍忍。”殷郊抹了膏药,拿指腹在伤口附近轻轻推开。指腹触碰到伤口那一刻,那具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滑腻肌肤带来的陌生触感,殷郊只觉一股苏意自后颈一路攀升到头顶,他喉头滚动,吞了吞口水,心口隐隐燃起一团火苗。空荡的屋内,火炉里的柴火噼里啪啦作响,若是仔细去听,可以听见皮rou之下张皇无措的心跳和逐渐乱了分寸的呼吸声。 “殷郊,这样真的合适吗?” 殷郊闻言手上一滞,睫毛轻颤,旋即继续动作。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合适的······” 话音刚落,殷郊心头涌上一丝惴惴不安,他有点怕对方出言反驳。但等了许久都不见对方开口,他心中的石头终于滚落了。 “我去拿东西来给你包扎一下。”殷郊起身,不小心撞到了床脚。说完加快步伐离开。 姬发支着脑袋,只露了双眼睛出来。埋在枕头下的半张脸好像秋收的苹果,熟了半边天。待殷郊走远,姬发长长地舒了口气,将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君子发乎情止乎礼,殷郊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这句训诫,手里拿着细布和创药返回屋中。 床上那个家伙还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发髻像一个肥硕的小蘑菇,随着脑袋一摇一晃。殷郊见了,用拳头捂了捂嘴企图掩饰嘴角飞扬的笑意。他挑逗地咳了两声,姬发猛得抬起自己红彤彤的脸,瞄了殷郊一眼又低下头,眼睛滴溜转了几圈,而后靠着自己尚且完好的另一只胳膊从床上撑起身子。 “把东西给我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细布经过火烤后,稍微放凉了殷郊便递给姬发。姬发咬着牙,将留有余热的细布贴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一圈圈包裹住伤处。中箭之处虽上了药但是还隐隐作痛,姬发紧锁着眉节,有时手上稍不吃力会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殷郊时不时转过头来看他。低下头用牙扯断细布,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略显无助地望向一旁的殷郊。对方心领神会,弯下身子在咬断处扎了一个翅膀样的绳结。 狩猎场上只能以所猎之物拔筹,为了赢而射伤他人是决不允许,也是为人所不齿的。比赛无疾而终,殷寿在大殿之上痛斥了崇应彪,他还准备狡辩,却被殷寿当着底下众人的面一脚踹倒在了地上。崇应彪发着抖,爬到殷寿脚下却被守卫拖出了大殿,他感觉那些旁观者在窃窃私语,他们躲闪却又咄咄逼人的眼神像刀子一般落在他身上,他们在嘲笑他丑态百出,嘲笑他又一次输给了姬发。 夜里,崇应彪朝着营房走去,有野猫从墙头上跳下来一溜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