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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近 (第1/2页)

    听漏一夜细雨,南塘秋凉来得急,裹着催衣的舂声溜进窗户,撩动首辅下榻处独独一盏的夜灯。

    火光可怜地曳曳着,灯侧的凌晏如有些倦意合上了眼睛,只是手肘支在桌上,清理收纳齐整的公事文书累在柜上,单案台来说比素日要清闲得多,凌晏如还在等。

    冷风又窜进了屋内,凌晏如睁眼,他预料的身影确实从院外攀入。凌晏如看着他被染湿的肩膀和后背,叹着气说道:“将近冬天,也不知添衣,这不比宣京,南塘的节候多少该记得更清些。”

    第二次闯入凌晏如住所,不知第几次溜入他人府邸的世子抬手摸过黏在身上的湿漉外套,迎面是烘的温热的小炉,便索性脱下外衣搁在小几之上,也不似当日在宣京私入凌府一样局促:“先生说的是,是早已想到我来吗?”

    凌晏如坐直了身,推走了桌上仅余的茶盏,起身绕过世子去关那一扇窗。

    不再有凉意侵袭了。世子又开口:“接下来我应该要去寒江。”

    凌晏如背对他站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坐下,声音听不出情绪:“路上波折,少说半月,仍要添衣。”

    世子兀然想到某一年南塘的秋风,贪玩的幼童迎着骤凉的冷风奔跑在荷塘之岸,彼时西席先生会用温暖的手裹住他的手,一路牵手回到被暖炉熏得温馨的书房,虽然错过残荷凋零之景,但先生口中讲述的秋冬之趣,仍是能极大勾起年幼时候的遐想与满足。

    他就突然想去牵凌晏如的手,世子也确实如此做了,少年纤细的手抚摸上凌晏如的手背时,凌晏如的眉毛猝然地皱起了一瞬,但并不撤回手,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俯身覆手的花家世子,脑中往返过这几日的颠沛波折,怜惜和共情的滋味让凌晏如纵容此刻超脱身份的接触。

    花世子也在赌,赌凌晏如会不会斥责他不遵礼法,但自己还是要做,这并非宣京,并不是侍卫逡巡的凌府,也不是规整严肃的大理寺,暗流汹涌的南塘衙门,只是昔日西席先生的暂时居所,他也回到了家乡,不再是流离北漂的学子和孤立无疑只身涉险的局中人。

    “其实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事要托付大人。”

    凌晏如上一次听见从世子嘴里说出的“大人”“首辅”这样的称呼,是在被误解、自己也无可奈何困于无可奉告的境地,如今两手相贴应是冰释,足以让他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态。凌晏如的手算是宽大有力的,对比起尚且年少的世子来,显得世子一双手骨节分明,也要偏柔软。在南塘的柔水里浸润长成的双手并不会粗粝,单也并非纯粹采莲摇橹泛舟闲摘藕的素手,握上了刀枪斧钺的南国公世子,在月余的奔波困境中,已是有了伤口和细茧,处处昭示着江南少年的风霜砥砺。

    世子抿嘴一笑,俯得更低,几乎贴上凌晏如的脸颊,凌晏如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至面上,一时不防,世子撤下了手,撩开了衣摆露出两腿径直坐在了凌晏如膝上。

    太近了。凌晏如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似乎是比平时局促,任何时候都冷静占据主动的凌晏如每每因为旧日学生的冒险举动而担忧、惊愕、不满的时候,世子都会觉得伴随着与儿时闯祸收获关注的紧张与慰满,而这次,他跨坐先生腿上,同凌云心贴面,是次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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