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醉鬼 (第1/6页)
酒吧里的光晃得于适眼晕,酒精又让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勉强还可以走到房间里去,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尽量让自己走得很稳。 身后响起了一串略有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带着阵风快步走上来,一掌搭在于适肩上,这人没收住力气,把他拍得往前一踉跄,于适晃了几下,又被肩上的手按着稳住了身形,他想看是谁这么莽撞,一转脸就看见一张笑得傻呵呵的,醉鬼的脸。 陈牧驰的酒量不怎么行。 从前他们在营里训练——那个时候他还叫海亮——没现在这么放得开,于适就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经了今天这一遭才知道陈牧驰酒量不行。 酒品也不怎么好,喝高了完全就是个人来疯,白天还在路演场上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晚上在酒吧里闹得跟个小疯子,站于适旁边乱扭的时候,还把他的鼓怼了一下。 于适当时握着鼓槌,是真的想给他来一下,但他最终也没做——不值得跟醉鬼较劲,虽然他自己也喝醉了,但总比陈牧驰要清醒得多。 这家伙第二天酒醒,看到自己昨晚上的浪荡样子,恐怕要羞愤致死吧。 于适瞧着旁边那张笑得灿烂的脸,这么想着。不过这就跟他无关了。 现在于适看着不说话,就只冲着他傻笑的陈牧驰,有一个瞬间很想把这家伙的手扳开,快步远离,但或许是酒精让他的大脑转得慢了,人也温柔了许多,就十分耐心地问他怎么了。 “就想着以后大概很少能见到你了。”陈牧驰朝他温和地笑了笑,虽然面上是醉鬼的样子,那双黑黑的眼睛却一如既往地真诚和纯“来跟你说声再见。” 于适知道以他的性子,确实只是单纯来说再见的,但他还是剖析出了很多可能存在的潜在含义,比如他们私下的会面,他们持续了很久的模糊关系,是该就此断绝了呢,还是该说说清楚,又或者继续心照不宣地保持下去? 于适当然选择前者,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太纯了,纯得像一只对他无限信任的大狗,这让于适享受于一种全然掌控的快感。 他醉着,受了醉意的驱使,捏住了陈牧驰的后颈,捏起一块皮rou,用力掐了一下。 陈牧驰的身子一抖,条件反射地矮下身体,要不是他们现在站在酒店的走廊里,这个人已经跪在了他的脚边,赤裸的身体放松着,抬起一张带着隐隐期冀的脸看向他。 但现在,陈牧驰只是用一张傻乎乎的醉脸看他,脸上有明晃晃的惊讶,接着他又前后左右望了一望,见这里没别的人,才凑到他耳边慢慢地说:“要做吗?” 不知为何,他脸上的惊讶让于适觉得有点不爽快,四处乱望的动作让于适很想扣紧了他的脖子,让他好好看着自己这张不说谎话的脸。 酒精让于适心里那点小小的恼火燃成了大火,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暗红灯光里,陈牧驰那离他不过巴掌远的身体,被宽松的短裤兜着的屁股那么浪荡地在他旁边晃,沿鼓边能看到那一双让女孩儿都羡慕的又细又直的小腿,还有被袜子包裹着的脚腕。 那时于适觉得口渴,尽管他喝过水了,可还是口渴,但他没再喝水,而是紧盯着自己的鼓,敲着自己的鼓点。 现在那股渴劲儿又冒出来了,嗓子里的干涩让他看陈牧驰那双湿润的眼睛很不顺眼,于是他被怒火鼓动着,一掌拍上了那只到现在还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屁股。 这声音挺响的,让陈牧驰如同惊弓之鸟似的又心虚地看了看周围,于适想说这动作幅度大得就算周围没人,也能把人招来,可是陈牧驰望完四周,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显然不知道刚才那一掌是“要做”的意思。 对不上脑电波,于适无奈,就捏着这人的颈子,把这只实在傻的大狗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