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楼(古言)_七月十五(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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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五(2) (第1/2页)

    

七月十五(2)



    骆安只顾着说书信是被东厂拿了去。

    王蔚卿却一心觉得,他是在装傻。

    厂卫同为天子办事,职能重合,争权争利的龃龉只多不少。

    两方酷吏的头目,面子上和和气气,心里却不知把对方杀了多少遍。

    王蔚卿虽然贵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相伴于御前,但他知道,若是论起亲厚,他远远比不上兴王府出身的骆安。

    正德十六年,先帝落水后缠绵病榻,未曾留下一儿半女,就撒手人寰。

    其父母伉俪情深,未有嫔妃,除了先帝亦无所出,也无手足兄终弟及。

    新帝的人选,自要在堂兄弟中选。

    杨阁老与诸位老臣商议,由先帝堂弟、兴献王世子继承大统。

    嘉靖帝非弘治帝亲子,与正德帝仅是堂兄弟,礼官认为继位不合礼法,应由新帝入嗣弘治帝膝下,奉其为皇考,再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新帝却执意追封已死的兴献王,要求为其议定入太庙之事,追其为兴献帝。

    首辅杨廷和第一个不同意,君臣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拉扯。

    王蔚卿那时候还未爬到如今的位置,但他在司礼监侍奉多年,有非常敏锐的政治嗅觉。

    他冷眼旁观,判定这并非一场简单的议礼。

    先帝而立之年染病崩逝,来不及交代好后事。只有十四五岁的新帝入京继统,主少国疑。

    旧臣派与新帝党,冠冕堂皇地讨论礼法道德、祖宗规矩,争的也并非谁是爹,而是日后这个大明谁说了算。

    嘉靖三年,这场议礼以杨廷和请辞、张璁入阁为界,暂时告一段落。

    旧臣遭逢清算,新秀扬眉吐气,权柄最后还是落入这个未及弱冠的小皇帝手中。

    这中间文武百官,死于午门廷杖、诏狱酷刑之人不计其数。

    直到血洗朝堂,才再无异议。

    王蔚卿在这场纷争之中偷了个巧,在胜负未明之时,就急急忙忙站到了陛下的身边,从而获得宠幸,身居高位。

    但即便这样,他依旧比不上锦衣卫的骆安。

    骆安出身兴王府,潜龙之臣,是圣上的正牌嫡系。

    就算王蔚卿的投名状交得早,在圣上心中,也决计比不上这个自幼伴行左右之人。

    在与锦衣卫争权争功的数年交锋之中,他没有讨到好处,反而处处背锅。

    生了一肚子闷气。

    趁着骆安入宫觐见,他在骆安的出宫之路上堵人,终于截到了这个病遁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骆安见人带笑,对谁都客客气气,连着把王蔚卿父子夸了半天,最后也没交代清楚锦衣卫到底有没有拿到那封信。

    两方互相纠缠试探,火药味十足地笑脸相对,又在交谈既讫、擦身而过的时候,双双沉下脸色。

    王蔚卿铁青着脸回到司礼监,秦文煊也不敢多话。

    只简单汇报了一番后面的计划,就一个人出宫而来。

    其时天色已经昏黄,再到东厂安顿了一番下属,夜色已经浓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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