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刀坑慎入) (第2/3页)
己的事,就不会再无端去想谢云流。又或是他其实是为了避免想谢云流,才要给自己找些事做,找些清心静气的经抄。 “师弟,师弟!” 李忘生心念一动。 谢云流鬼鬼祟祟翻窗而入。他向来懒得和李忘生客气,若是要他按礼节规矩叩门,等师弟正好衣冠,开门来见,一唱一和间,黄花菜也凉了。这些繁文缛节,谢云流不愿遵守,李忘生也只好顺着他来。 那扇窗无非给谢云流留的。 李忘生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师兄,起身去替他添茶水。 谢云流进了门反倒又出门,拂去身上沾染的霜雪,免得湿了脏了师弟寝殿。大概这有微妙的主客之差在其间,从屋外进是客,从屋内出是主,他隐隐有些这样不为人知的心思,只愿做李忘生寝殿的主。那总归不会再有别的弟子能同他这般,非是从李忘生正门请进、却是从他正门自作主张地出,做了这太极殿的主。 霜雪落在谢云流发上肩上、也落入他眼中,他拂去沾在衣上的,眼睛却还是一片晶亮。谢云流回屋时,李忘生也正好端来茶水,他自顾自坐下,意思一下啜了一口,要李忘生猜他带了什么回来。 李忘生摇摇头:“忘生不知。” 谢云流挤眉弄眼,朝他凶一下,做了个鬼脸:“小古董!总能猜一下?” 李忘生不说话,也拿起茶杯饮一口。李忘生微微低头,谢云流俯角之下,见他小半张脸都隐在茶盏后,只乖乖生生露出一双无辜眸子看着他。 谢云流最吃他这一套,再不去计较他呆板,软了口气,自顾自说:“师弟,你可记得陆危楼?” 大唐长安何其繁华,天下行商会于此处,城中胡姬酒肆、贩夫走卒,琳琅满目,鱼龙混杂。陆危楼非是高鼻深目,却也同那些大胡子一样自波斯而来。他出身中原商贾,家族为避战乱已在波斯定居多年。唐朝年间,中原繁华,兼容并包,陆危楼又起了创立明教广传教义的心思,此番又重回中原。 陆危楼除却教宗,武功也是一流。同在长安城,谢云流最爱打擂讨教,竟和陆危楼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有了交情。谢云流回来仔细思量琢磨陆危楼神出鬼没的刀法招式,也细细同李忘生讲过讨论过,思索其间可化为己用之处,李忘生听得眉头紧锁,叮嘱师兄小心行事,谢云流只笑过,并不当回事。 李忘生点点头。 “他之前败于我手,说好欠我一桩。前些日子他说手下从西域运来贩卖的珍宝即日要送到长安,叫我今日去挑一件。” “我想你夜里还常用功,给你挑了一颗夜明珠。” 谢云流说着去解开包裹,挑开层层包裹的软布,露出一个精美木匣。 “瞧瞧,喜欢吗?” 李忘生心中始终觉得陆危楼此人来得诡异,不愿师兄与他深交,忧心他受骗受伤。但他此时也不忍拂了谢云流一番好意,心不在焉地勉强笑笑,“喜欢,师兄送的,忘生都喜欢。” “你又骗我。” 李忘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谢云流起先是活泼明快的,此时声音却陡然冷了下来:“李忘生,你瞧也不曾瞧一眼。你是不是对谁,都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地说喜欢?” 李忘生愕然:“师兄,我不是……” 腹部的冰凉截断了李忘生的话语。他低头,才发现匣中确是鸽蛋大小璀璨夺目的夜明珠,却是镶在一柄匕首上。谢云流握着这把华美的匕首,稳稳当当送入他腹中。 “你怎么能瞧也不瞧一眼,就说喜欢。李忘生,你到底有没有感情?” “你分明一点也不喜欢。” 谢云流双目通红,几欲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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