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草_【长安春草】(04-0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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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春草】(04-05) (第5/9页)

吓得跳起身来,继续向东乱跑,慌

    乱之下不辨方向,绕过几间院子之后,就听仆妇们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她胡乱

    扎进院后小园,在一棵葡萄架后蹲下,想了想又站起身来,试图寻找更安全的所

    在,却不料撞到了一个肩膀上。

    「哎……」裴璇惊叫了一声,就连忙闭口,定睛细看那人,却见他大约三十

    四五岁,样貌清瘦,穿身软罗绔衫,未着幞头,头发只用一根玉簪挽住。在内宅

    中衣着如此随意,该是李林甫的哪一个儿子了——她向来深居简出,何况他有二

    十来个儿子,她根本不认得他是哪个,也无暇去想,只带着哭腔恳求道:「你…

    …你不要告诉她们!「那人皱了皱眉,显是一头雾水:」她们?「打量着她,

    见她钗散鬓乱,眼角带泪,縠纱袖子上沾了几片草叶,鞋子也跑掉了一只,雪白

    袜子踩在地上,不由心生怜意,道:」你休慌张——「

    说话间已有几个仆妇点着灯笼走入小园,裴璇吓得连忙缩入葡萄架底,心里

    只求那人千万别揭发自己在这里,却听他咳了声,缓步走出,问道:「是谁喧哗?」

    那为首的仆妇见了,慌忙停步行礼道:「不知四郎君在此,婢子冒犯,冒犯。」

    那人道:「你们做什幺?」那仆妇低头道:「是夫人叫捉拿一个贱婢——她

    忤逆仆射,本该受罚,却大胆脱逃,不肯受杖。」那人哦了一声,道:「我方在

    此,并不曾见得有人。」那几名仆妇听他如此说,连忙再次行礼退出。

    裴璇听人声渐渐去远,心中一松,坐倒在地。那人道:「地上冷——你且起

    来说话。」她摇摇头,哭道:「我不起来。」那人无奈道:「你惹了我父亲?」

    裴璇被他触动心事,益发酸楚,又不敢大声哭泣,眼泪连珠坠落,双手抱膝,

    将脸埋在膝盖中。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总对阿母说,待人很不必如此严苛。便是父亲我也

    一再劝他,他掌权日久,仇家多如枳棘,一旦失势,怕是要连辇重者也不如,行

    事又何必太……」他显然满腹心事,自顾对着一盏淡黄月轮感叹几句,才意识到

    裴璇还在,当下回头劝慰道:「你是哪房里的侍婢?我去代你说情,也就是了。」

    裴璇泪如雨下,呜咽道:「我不是侍婢……」然而要她自承妾室身份,又如

    何能够?那人仔细看她发型装束,这才省得,反而微微红了脸道:「你既是……

    我便无法施援于你。听我一言,你不如……去求我父亲。「」我不去。「裴

    璇耍赖似的不肯抬头。

    那人柔声道:「阖府上下,也只有我父亲能救得你了……」忽然想起什幺似

    的,道,「是了,我父亲喜听人褒赞他昔年修订法典之功……求情时,你不妨提

    一提。」他的话音温柔而和蔼,但听在裴璇耳中,却也和李夫人干涩幽冷的声音

    没有区别。她知道这个相貌温和的人救不了自己,自己终究还是要走出这方小园,

    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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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命运。

    她默然站起,转身走出花木婵娟的小园。那人在后低声指点她去月堂的路径,

    又道:「只是我也不知他此刻是否还在月堂……他防备刺客,一夜常徙几处。」

    裴璇泣道:「多谢你了……只是你帮我,又不怕对不住你阿母幺?」「阿母

    她…

    …她并不是我的生母。「那人苦笑道。裴璇无心再多话,施了一礼,抄小路

    走向月堂。

    堂中灯火昏昏,李林甫倒真的还在,而且还未安歇。他赤足踏在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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