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娘(古风,NPH)_第二百一十八回 天边心胆架头身,欲拟飞腾未有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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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八回 天边心胆架头身,欲拟飞腾未有因 (第1/2页)

    

第二百一十八回 天边心胆架头身,欲拟飞腾未有因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

    清晨,院子里凹凸不平的青砖上浮着层浅浅的流光,丛生的杂草吸饱水分,散发出清苦的泥腥气。

    深眉挺鼻的少年穿着圆领窄袖的绯色袍服,微微卷曲的黑发散在肩上,拉开做工粗糙的弹弓,闭上一只眼睛,屏息凝神,瞄准天上飞过的孤鸟。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头发花白的老奴自破败院落的一角赶过来,嘴里说着不流利的中原语言,两手在半空中挥舞,没跑两步就摔了一跤,跪在湿漉漉的砖石上,“这宫里的一草一木,一兽一鸟,都归大兴皇帝所有,殿下可不能忘了身份,像小孩子一样乱来!万一见了血,也不吉利啊!”

    贺兰缙云眯起灰蓝色的眼睛,越过卑躬屈膝的老人,看见院外有几个禁卫军走来走去。

    他们时不时停下脚步,一边打量他,一边低声交谈,好像在商议着什么。

    贺兰缙云不耐烦地将弹弓扔给老奴,大声道:“你在拿我寻乐子吗?这弹弓又笨又沉,连只麻雀都打不死,我不过随手比划比划,用得着慌成这样?”

    他的中原话说得很好,只有个别字的语调有些古怪。

    老奴唯唯诺诺,捧着弹弓跟进屋子,避开众人耳目,这才小声提醒:“殿下,看守咱们这儿的人忽然多了好几倍,该不会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吧?”

    昨日,贺兰缙云想法子联络潜入京兆的旧部,将写给父王的亲笔信送了出去,不到一天,这边就出现异动,由不得人不多想。

    “难道殿下身边出了叛徒?”老奴疑神疑鬼,不住猜测。

    “不可能。”贺兰缙云收起在外人面前莽莽撞撞的样子,表情变得凝重,“你们都是跟了我七八年的忠仆,绝不会做背叛我的事。况且,要是大兴皇帝真的因为那封信找我麻烦,根本不足为虑,我只担心发生更可怕的事。”

    他怕的事太多。

    踏进大兴国土的那一刻起,他便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从未有一夜安枕。

    他怕徐元景因着乐阳公主的死,一个不高兴,便让他人头落地。

    他怕随着时间的流逝,父王渐渐忘记他这个长子,转而物色别的继承人。

    他怕虎视眈眈的弟弟们渐渐培养出自己的势力,通过各种骇人听闻的手段暗杀他。

    他在深宫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好不容易熬到成年,熬到大兴国力衰退,战火绵延,这才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家书,央求父王派使臣接他回去。

    他不想死在天快亮的时候。

    他是翱翔于沙漠与草原之上的苍鹰,生来骄傲,死也要死得壮烈。

    可他竟没有别的办法。

    饶是西夏已经不如几年前惧怕大兴,甚至有了一战之力,他到底还陷在腹地。

    徐元景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费力地解决他。

    声音尖细的太监传召贺兰缙云面圣的时候,他的面色隐隐发白,却硬气地深吸口气。

    他遗传了父王的身量和母后的美丽,站在英武不凡的禁卫军之中,依然鹤立鸡群,五官深邃,肤色微黑,浑身充斥着不驯的野性和蓬勃的生命力。

    一步一步走进明德殿,贺兰缙云表现出精湛的演技。

    他蹩脚地照着中原人的规矩行了个大礼,左脚险些绊住右脚,跪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噗通”一声震响,说话磕磕巴巴,声线紧绷:“罪臣拜……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响起几道憋笑声。

    徐元景搂絮娘坐在龙椅上,皱眉看着阶下匍匐的少年。

    “到底是番邦之人,茹毛饮血,不通教化。”他冷哼一声,说着批评他的话,转过头看向怀里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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