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页)

    －－－我对他背伦的爱曾像野草一样疯涨，又被一场意外焚烧殆尽，我以为留下的会是滔天的恨意，却没想到野草的种子留在土中，奇迹一般的长成了更茂密的原野。

    卢卡离开监狱后，在庄园继续着自己的研究。在庄园中，他发现“游戏”中有着许多不合常理的现象，甚至有人闲聊时曾提起过，这里有着“复活”的力量。这无疑拓宽了他的研究范围，卢卡兴奋的想：“或许这样超自然的现象，也会成为实现永动机的一部分，甚至，这样的现象可以复活父亲，复活老师……”

    台灯前，卢卡落笔道：“一位小姐今天同我说，这里的力量是我无法想象的，它甚至可以实现‘复活’，曾经我一定会认为这不过是个疯子的胡言，但最近的事实证明，它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您能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敢想象。以下是我最近的一些新的进程：……”

    卢卡抄写了几行今日算出的公式与想法，在话语　的最前面提笔：致我的父亲赫尔曼·巴尔萨克。犹豫了半刻，眼看着笔前的墨珠马上滴落，在之后加上了另一个名字“和我的老师阿尔瓦·洛伦兹”。他低头再次阅读了一遍，将纸张叠成信封的样式，丢入一旁的壁炉中烧了。看着纸灰盘旋着飘走，他忽然有些想笑：“没有人会收到它，它只是一部分伴随热气从烟囱中离开，一部分粘在烟囱壁上，和黑色煤灰没什么不同，何必这么自欺欺人的纠结与含蓄呢？就算我把什么直白热烈的写在信里，他也再也看不到了。”

    大概过去了几天呢？卢卡没太注意昼夜的更替，直到一个男人敲了敲他的房门，“巴尔萨先生，‘游戏’要开始了，麻烦您尽快做好准备。”卢卡方从满桌的设计稿与公式中抬起头来，虽然”游戏“充斥着血腥、恐惧与超自然，但它无疑给卢卡·巴尔萨提供了最需要的东西——研究的时间与资金。卢卡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便出门准备参与“游戏”了。

    只剩下卢卡一个人了，他正坐在一扇窗下，试图克制住自己因奔跑过度而如同鼓风机一般呼吸的肺。他只远远看见了监管者一面，是一个穿着长袍的，高大的男人。“他走路的姿势和老师有些相似，只是老师从来不会穿长袍。”恐惧感与呼吸供氧不足使卢卡头脑开始发晕，他干脆自暴自弃希望在怀念中等待处刑。

    “卢卡·巴尔萨？”

    卢卡抬起头，极高的恐惧值把他的大脑搅成了一碗浆糊，但这怎么不是好事呢？他居然看到了久违的老师的脸，脸上电击的疤痕交错，但是卢卡一眼就认出来了。

    “洛伦兹老师…不，阿尔瓦？我似乎要死了，不过我还没叫过你阿尔瓦吧。我这么恨你，期盼着你死去，但是其实我……”卢卡看着他的脸因为泪水而模糊起来，半句话卡在喉中，不舍得咽下去，又不敢吐出来。

    何必这么自欺欺人的纠结与含蓄呢？他感觉自己能看见的视野越来越窄，干脆闭上了眼睛，泪水被挤出眼眶，顺着脸颊滑到嘴边，卢卡抬起头，左手抓住前方“老师”的衣襟，感觉一切的痛苦都留给了躺在窗下的巴尔萨，抬起头的卢卡只能感受到一个咸涩却温暖的吻。这个吻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卢卡彻底失去了意识。

    阿尔瓦定在了原地。他曾经遭受爱徒的指责与背叛，以为自己对他留下的只有寒心与憎恶，如今在神的庇护下重生，看见卢卡·巴尔萨的那一刻，不似自己曾经猜测的痛恨与绝情，第一反应竟是心痛，“他好像和我死去时没什么变化，怎么这么早就也死去了呢？”“他身上似乎穿着镣铐，他怎么入狱了？”担忧与相见后不清不白的吻交杂着，又因为卢卡的失去意识而被打破。阿尔瓦像抱孩子一般抱起卢卡，这也确实让他想起了曾经和赫尔曼一起做研究时，被卢卡冲进来打搅，他把卢卡抱出去的时光，“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就死了？”阿尔瓦想着，抱着卢卡走出了“游戏”。

    卢卡醒来时已经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他反应了几秒，待记忆回笼后起身，忽然想去壁炉前坐一会儿。他一起身，却发现手套中似乎塞了一片布料。卢卡将布料从手套中拿出，上面是他最熟悉的笔迹：

    “游戏前别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