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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黄毛放在眼里，搬了条凳子，坐在了老板对面。

    黄毛感觉受到了侮辱，一拳朝秦策打去，秦策轻松地躲开，反手一扭，将他的双手剪到了背后，摔在了地上。

    形势变化之快，柳小刀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黄毛已经爬起来出门找人去了。

    秦策在桌子上找了把弹簧刀，拿在手上把玩了起来，心想，这种外强中干的人还真喜欢在桌上放这些东西，屡试不爽。

    那老板已被吓得缩在凳子里瑟瑟发抖，秦策凑上去道，刀在老板手边轻轻划过：“怎么样，王老板，转个账就行了，从一月到现在，还有几万块的利息吧，加起来也就几十万，总比命没了好，还是真的打死你你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那不如一会我再去查查……嗯，比如说你的儿子，好像才刚上高中吧？”

    “你这样是犯法的！”王老板喊着，但语气中已没了气势，“我要报警。”

    秦策对报警这个词毫不在意，哂笑一声：“您请便。”

    柳小刀看着这样的秦策，心越来越沉，他悄声走到秦策身旁，说：“别这样，秦策，算了吧。”

    秦策冷笑道：“瞧，我老板都说算了，王老板，您也爽快点，赶快把钱给转了，这一个月的利息我就不跟您算了。”

    黄毛出去没多久，就喊来了帮手，柳小刀见对方人多势众，拉了拉秦策的袖子，秦策将柳小刀护在身后，说：“别怕。”

    出乎意料的是，那为首的混混见到秦策，竟然像见到鬼一般，连站也站不稳了，“秦……秦哥……”说罢转过头去，揍了黄毛一拳，“你坑老子呢！”

    老板见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经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好惹，哭丧着脸说：“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秦策看着他将钱转了，和柳小刀确认了数额，才将刀放下。秦策也没有理那群混混，两人走出屋子，在门口遇见了一个穿警服的人，那人神色复杂地看着秦策。

    “老张，你来晚了。”秦策说：“我这边已经完事了。”

    “秦策，你这个疯子。”那人阴沉着吐出了几个字。

    气氛不对，柳小刀见那警官对秦策敌意甚重，不像是多年的老同学，反而像是多年不见的仇家，而秦策满脸不在乎的表情，也根本没有见到老同学的半分喜悦。他忽然有些后悔让秦策来帮这个忙，也许更早的时候，他就不该让秦策帮忙。明明想要安慰秦策的是自己，但在不知不觉中，却渐渐依赖上他了，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那张姓警官说：“上次你打电话来，我就知道你和柳小刀关系匪浅，早就让王老板别赖账，这货偏偏不听。”

    秦策无所谓道：“我没有动他，随便吓唬几句罢了。”

    那警官厌恶地看了秦策一眼，又看了看柳小刀，说：“你就是柳小刀吧，和他什么关系？别怪我没劝你，离他远点。”

    这一句话明显激起了秦策的怒意，柳小刀也有些生气，但还是拉住秦策的胳膊。

    “秦策，强子已经出狱了。”

    秦策冷道：“我已经放下了，他最好别来烦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他后悔。”

    秦策抓着柳小刀的手就走，柳小刀看他神色不渝，知道他又想起了从前的事。他两相处了这么久，对于秦策从前的事，几乎是极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不谈，就可以避开的。

    两人一路无话，只是秦策一直紧紧抓柳小刀的手腕不放，抓得柳小刀都觉得痛了，手腕肯定被捏出印子了。直到回到车上，秦策才松开他。柳小刀刚刚在驾驶座上坐好，关好车门，秦策却忽然凑了过来，将他按在椅背上，封住了他的唇。

    他又被秦策强吻了，还是在白天，周围很多路过的行人，他们可能会被看见。然而秦策根本没有管那么多，他近乎粗暴地碾着柳小刀的唇，急切地想要确认柳小刀的存在一般，直到吻得柳小刀浑身发软才放过他，沉默地坐回了副驾。

    柳小刀捂住脸埋在方向盘上，闷声到：“秦策……现在是白天……还有人看着……”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只是这个时候他再不做点什么，心里的猛兽就要破笼而出，秦策苦笑道：“你很讨厌我这个样子吧？”

    柳小刀仍然捂着脸趴在方向盘上，没有说话，秦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也是，自己这副暴戾的模样，任谁看到也会害怕吧，伪装了这么久的假象终于掩盖不住，他本想将自己真实的模样慢慢地展示在柳小刀面前，可迟迟也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他所害怕的正是现在的局面。他该放手吗，还是干脆撕掉那温和的伪装，将柳小刀禁锢在自己身边，最好赤身裸体地锁在床上，做到他求饶……不，不行，这是彻彻底底的犯罪，秦策感觉自己的大脑四分五裂，打起了架来。

    “其实……也没有……很讨厌。”柳小刀的脸烫得通红，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暇注意秦策情绪，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句微不可闻的话，拯救了秦策快要沉到谷底的心。

    或许枯木逢春，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