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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英/吉奥/莱奥]Sorcerer of Empire 3 (第4/7页)

哈特面前也并非完全依照这种性情行事,这其中的抉择肯定是由不同心理冲动支撑的,一种略带狡黠的刻意。

    若是如此,他会直接点明。

    “需要遗憾地提醒您,吉尔菲艾斯大公,”他看进那夜间无法探究的眼底,宣告事实,“那不是梦。”

    是一双蓝色的眼睛,与莱因哈特接近于冰雪的蓝色不同,这双的蓝相对醇厚,逆光时会隐约带有偏紫的月晕。

    “您是说……那是真实发生的,吗?”很难说这种惊异到几近呆滞的神情里是否存在能够否定错误的喜色,大公尽力回答,不过措辞断续,“可是那涉及您,还有,还有莱因哈特大人……”

    “您是指您‘在梦里’会被唤作‘莱因哈特’吗?”正在证明自己的贞洁已受侵犯的皇后为他解释,好像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那不过是个不可视物的未亡人的自欺欺人之举。”

    吉尔菲艾斯再提不出质疑来了,原本还想支在桌上的手肘悬在半空,眼珠停在原处却不禁抖动,仿佛在回忆“梦中”的细节,的确与奥贝斯坦所描述的相符。

    “不知是否因为您距离灵宫较近,出现了通灵的事件。”将最难置信的可能说出来时,他有种轻松的感觉,离理智太远反显冷静,他说什么都是正确的,相信也能说服对方,支持他们共同接受这一推测,“从个人认知角度来说,我并不支持这种看法,但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先帝灵魂遭受某种超自然力量的打扰,进而强行cao纵了您的身体,让您卷入了这种麻烦。”

    那是莱因哈特。他想。说服别人的前提就是说服自己,那真的是莱因哈特。

    “对此,我深表歉意。”这就是纯粹的客套了,先帝的魂灵犯下错误到底是由孀居的皇后负责还是由实际罪恶的执行者负责不是个难题,奥贝斯坦为了更便捷地结束对话而先揽过责任,敷衍了事。这件混账事他说清楚了,他该去考虑更多有意义的东西,有关亚历山大继位,有关军中稳定……

    “所以说,那不是我,是莱因哈特大人。”大公没有反问,这是肯定的论断。

    “恐怕只能如此解释。”

    “您知道那不是我。”大公反推到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您知道那是莱因哈特大人。”

    “事实上在您坦诚相告之前我并不知道先帝灵魂的受害者是谁——相信您发现了,入夜后我的眼睛不太方便——您是对的。”

    奥贝斯坦隐藏了猜测、标记与验证的一系列过程,现在它们都没有必要提及了。

    这整件事也应当过去了。

    “不过既然您认为那是个梦,您可以继续如此。”内心的想法会在出口时平整地躺在阳光下,而后化为透明的烟气消隐,“我接受您的悔意与歉意,切莫放在心上。”

    可是事实发展超过了他的预计。

    “如果说我希望此事发生呢?”

    奥贝斯坦严肃而冷峻地打量对方,权衡大公话中所指是指英灵附体这一部分,还是他卧室里的那一部分。

    又或许二者皆是。不论是哪一种,他率先开口都不是明智之举。这明明是他考虑过的一种解释,但当其变成事实之时,他由足底生出一种想要退后的冲动。这甚至比莱因哈特灵魂永存于世附体友人更令他无法接受,是逃避的本能作祟,他会在对峙中握紧高背椅的扶手,在末路之前企图挣扎抗拒所听所见,抗拒抛下惊天之语的红发青年。

    那红发远离了视线又近,认定了语言的争论再无用处,吉尔菲艾斯起身缓步而来,坐在长桌上距他最近的位置,看似放松的双臂手掌与指尖,紧张地在身前交叠一起。

    “我希望此事发生。”他再度言明,“然后,莱因哈特大人来了,让我如愿。”

    他混淆了死者与生者的先后顺序,行为与动机,让魂灵主导的附身变成了自己的祈盼,赤裸裸地昭示着,他与先帝之间拥有皇后无法体会到的默契。他依靠桌子的高度居高临下,将阳光挡住了,逼迫皇后步入无助的暗夜里。也许他只是想更近一些显得更为恳切,没有邪恶的目的,就跟他此番回来、在床榻上借着死灵壮胆表达渴求一样,不过是要卑微地消解隔阂,与皇后携手直面帝国的未来。

    着魔似的大公向他伸手,手指往内袍高领的边缘探去,在侧后方,翻开衣领摩挲。奥贝斯坦感觉到丝丝痛楚了,他想起莱因哈特的啃咬,说不定会在那盲区里留下齿痕;但那齿痕不是莱因哈特的,几颗尖利小巧却又齐整排在齿列里的犬齿印记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那是吉尔菲艾斯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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